夏侯贏愈發眯眼,聲音也跟著再沉下來一分,“你這話什麼意思?”
“這個時候站在命案現場的,往往不是還沒有被殺光的人,就是還沒離去的凶手。那麼,你屬於哪種?”烏雲輕笑。
夏侯贏麵色倏然一變,豈會聽不出烏雲這話中的弦外之音,他這分明是要誣陷他,誣陷眼下這座院子中的人全都是他夏侯贏殺的。他之前還命人犯案,設了個局,現在一轉眼反中了同樣的局,被人栽贓陷害,“烏雲,你……”
“那麼,就請夏侯二公子繼續帶著你臉上的這張麵具,在這等澹台玥到來好了。”
“你敢!你難道就不怕我說出九年前的事?你現在該不會是在為那妖女報仇吧?報我剛才進入澹台府,欲輕薄她之仇?烏雲……”
話還未完,夏侯贏的頸脖已被一隻手刹那間扣住,隻見原本站在對麵的烏雲已瞬間近到他跟前來。
夏侯贏有些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烏雲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還是說他剛才的話說到他的痛處了,令他反應這麼大?
近在咫尺的距離,月光下,夏侯贏幾乎能清晰感覺到烏雲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這與平常的他很少顯露情緒相比,簡直是一正一反的對照。有生以來,他夏侯贏還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扣住頸脖過。
夏侯贏的臉色當即就怒冷了下來,一隻手一把扣上烏雲扣住他頸脖之手的手腕,語氣怒氣衝衝的冷冽,“放手!你竟敢這麼對我?”
“你自己找死!”烏雲的手不鬆反緊。
夏侯贏的呼吸頓時明顯困難起來,扣住烏雲手腕的手努力想將烏雲的手狠狠推開,或硬生生砍斷烏雲這隻手。但不管是哪種,也不管夏侯贏如何用力,最後還是和之前一樣,渾身上下就是使不上一絲內力,都怪那該死的妖女。不過,就算如此,夏侯贏輸人不輸陣,整個人愈發顯得氣勢,聲音不變,“有本事,你就試試。隻要我一死,那小孽種的身世就會馬上傳開,傳得人盡皆知。你說,到時候那妖女會不會知道?她知道了後,又會是什麼表情?”
烏雲扣住夏侯贏頸脖的手,在夏侯贏的話下更加緊了,手背上快青筋暴露,將烏雲此刻的情緒展露無遺。
夏侯贏自然感覺到了。可越是這樣,夏侯贏反倒越有恃無恐起來,因為這表示他的話全說中烏雲的要害了,隻要能把握住這點要害,就絕對能夠威脅住烏雲。盡管這一刻他的麵色已經有些青紫交加,呼吸也已十分困難,但這又如何?夏侯贏冷笑地看著麵前的烏雲。這些年來,他一直呆在那魔宮之中,尤其是呆在那妖女的身邊,近乎朝夕相處,卻又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不敢讓妖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一定很痛苦很痛苦吧?那種想要得到,卻又不能得到,甚至連一根手指都不能再碰一下,一點念頭都不能再起,也一個字都不能說,還要忍受她見異思遷移情別戀嫁給那名劍山莊的明鬱,又要忍受她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著念著那明鬱,那種又愛又恨一定更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