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順著簫聲傳來的方向,夭華足尖踏著枝頭,就拎著手中的小奶娃一路飛身而去。
抬軟座的四名魔宮中人快速抬頭往上看的時候,隻覺一抹紅色的影子一閃而過,已找不到夭華的身影。
穿過層層桃林後,前方如烏雲所說的那樣,確實有一座木屋。
木屋看上去很樸素,建在一個很大很大的水潭之中,周圍一圈都是水,沒有任何走道通向木屋,無形中顯得木屋好似遺世獨立。
木屋四周的回廊上,此時正坐著一個人,此人臉上帶著一張鐵質的麵具,後背倚著廊柱,正吹著簫,簫聲就是從他這裏傳出的。
飛身而來的夭華翩然落地,朝吹簫之人看去,那股熟悉感在這一刻越發清晰襲來。
被夭華一路拎在手中的小奶娃,難受地動來動去,一雙小腳拚命地在半空中踹動。
吹簫之人背對著夭華,似乎毫無所覺,人未回頭,簫聲亦未斷。
夭華看著、聽著,當年的一幕幕忽然爭先恐後地湧入腦海之中。
半響,一曲落,吹簫之人放下手中的玉簫。
一時間,夭華幾乎能清晰地感覺到吹簫之人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落寞,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灑落在他的身上,依稀與以往很多個畫麵重合,尤其是人的重合。在這種重合下,現實與過往交替,近在咫尺又好似遠在天邊。
突地,實在難受到不行的小奶娃,小嘴一噘,就一下子哭了起來。
哭聲,立即吸引了坐在那的吹簫之人。
吹簫之人頓時反射性地回過頭來,在一眼看到對岸邊站著的夭華後,錯愕、震驚、難以置信等等神情刹那間悉數浮現在眼中,整個人好像呆了。
夭華沒有動,也沒有鬆開手中一邊哭一邊不斷掙紮動蕩的小奶娃。對麵之人,真的是當年的明鬱?
“君子如玉,風姿卓越”,這是當年的明鬱,也是一直留在夭華腦海中的明鬱,一如此刻對麵之人,盡管他臉上戴著一張麵具。而他手中的那根白玉簫,即便隔著距離與時隔了這麼多年,但夭華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還有他握玉簫的手勢與握在玉簫上麵的位置都和當年的明鬱一模一樣。更重要的是,那股久違了的熟悉感。
四目相對,麵對著麵,戴著麵具的吹簫之人許久才找回聲音,“夭兒,真的是你,你終於來了……”
“是啊,是本宮,本宮來了,但你似乎不太願見到本宮,到現在還不願摘下臉上的麵具。”夭華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本宮二字更是顯得沒有一點溫度,盡管腦海中與心中還一個勁地不斷湧上來過往的各種畫麵與場景,但表麵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現在這張臉,怕是摘下了麵具也與不摘一樣。”吹簫之人伸手撫上臉上的麵具,又放下來。
夭華不難聽出其中的意思,說話的語氣不變,“是烏雲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