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Happy,你不要跟她玩了。”盧天恒疾步走來,向程小雨狠狠剜了一眼,瞪得她全身毛骨悚然,“你再玩,她就可以飛上天了。”
程小雨將眉心深深地蹙起,俄而杏眼瞪圓,望向盧天恒的神色,似在怨念:“頭兒,你別開我玩笑了,我哪有那麼沒大沒小。”
“我說過,從今天起我不是頭兒了,Happy才是我們共同的頭兒。”盧天恒雙手一攤,指了指身後笑得異常燦爛的何禮賢,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無說錯。
“天空飄來五個字兒,那都不事兒。給我一個竄天猴,帶我飛上天。”鍾立文拍著許文詩的肩膀,將兒化音發揮的出神入化,又配上一副完全不正經的語氣,終於惹得一旁的法醫和法證都忍俊不禁。要知道,妖女的笑容,可是罕見的。
程小雨心中各種不悅,卻無處發泄,想著今日從4樓重案組到13樓鑒證科竟然同聲同氣地嘲弄她,簡直又難得又傷感。趁組員們進一步揶揄以前,她明智地選擇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準,還沒跑出韋世樂的勢力範圍,他已經發話了:“別光顧著打趣,案情要緊。”
程小雨順口接過話頭:“所以我正是要再去觀察現場環境,以免漏過了什麼蛛絲馬跡啊。”
韋世樂從鼻孔中呼出一口氣,輕笑道:“你是怕挨罰,所以才走的吧?”
“什麼?”程小雨猛地轉過頭,“第一個來的也要罰啊?”
韋世樂神色嚴肅地點頭:“落了警員證是嚴重錯誤,萬一被不法分子撿到冒充警察,會造成無法預計的後果。”
“難道要扣工資?”程小雨欲哭無淚,怏怏地說,“資本主義不能剝削勞動人民的血汗錢啊。”
韋世樂豎起右手食指,左右搖擺幾下:“No,no,no. 別談錢,傷感情。我隻是決定等這個案子結束後,讓你獨立負責撰寫組裏給上麵看的報告,別人不能插手幫忙。”
程小雨終於長長地舒氣:“打最終報告是吧,還好不是包幹中途所有的記錄。”
韋世樂再次笑起來:“即使是罰人,我也不會讓你們其中一部分能力透支,另一部分人卻過於空閑、無所事事;當然也不會讓你們做無意義的事,那些都是浪費時間。任務應該合理安排,充沛的精力應該用在破案上。”他頓了頓,在程小雨眼裏的忐忑消失之前,又補充道,“所謂最終報告,附件當然包含中途所有的記錄了。今天的出警記錄,500字以上,純手寫版。下午上班之前交到我辦公室。”
程小雨心中的洪荒之力又爆發了。
她正欲啟唇,他卻擺了擺手,疾步穿過人群,離去十幾米遠。
好吧,為了阻止她抗辯,頭兒已經迅雷疾風般……逃脫了。
在熱鬧的中心以外,韋世樂滑動手指,登陸了微博客戶端。一片空白的首頁,和唯一的關注兼粉絲名單,在屏幕上寂寞如常。對方的ID叫“暗影”,而他名曰“明光”,多麼匹配的一對。消息欄提示有一個好友私密聊天記錄,他迅速地點開,看到寥寥數十字:感謝送黑貓歸來,麥穗顆粒無失,日辰君大喜,或許近來便會開始和麵。仍未有機會進廚房學藝。
他凝練地回複一句:好。而後將信息複製到加文檔中。
雖然明知私密聊天記錄會在12小時後被係統刪除,他仍是手動清零了信息,而後謹慎地注銷了登陸。
做完這一切,韋世樂稀鬆平常地踱回人群裏,看到李柏翹把腦袋擠進幾位隊友之間,趁機轉移話題的場景。
“婠月,有什麼突破性的發現嗎?”
看完好戲的法醫官心情不錯,簡潔地解釋起來:“除了死者身體表麵無任何致命傷痕以外,她的內髒有破損,具體的損毀程度暫時無法估計,但在屍身表麵卻沒有相應的造成這種破損的瘀斑,口腔到喉嚨之間也無化學毒品侵蝕的痕跡。至於剩下的結果,需要回去進一步化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