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來客了,來的那個女人據說還是他未婚妻的母親,他未來的丈母娘。對此他可沒什麼多的感想。現在還是個奶娃娃,誰知道以後能不能做他的妻子。
那女人間著他跟小不點就說他們結實。說起來他哥倆確實解釋。母親信奉孩子應該窮養,不該嬌養。不管是在京城還是在山莊上,都鋪著厚厚的毯子。讓他們在毯子上翻滾。平日裏也是各種注意,還給他們配備各種營養餐讓他們吃(他猜測營養餐,應該是吃了對身體好的東西)。被母親這麼精心養著,結實是正常的,不結實才不正常。
這天晚上,母親沒回來睡覺。他怎麼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沒多久母親回來了。他聽著母親哼的兒歌,這才迷糊睡著了。睡著之前想著,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來客人了真心不好。母親陪客人,不陪他們了。睜開眼睛也找不著母親了。不過這回他也沒哭,因為哭也哭不回來了。哭多了嗓子疼的。來來回回在屋子裏爬著,爬累了,就窩在小不點旁邊。看著小不點滿臉的口水。
夏瑤的見著他這樣笑眯眯地說道:“明睿以後一定是個好哥哥。”
這話他愛聽。這輩子他一定會是一個好哥哥,愛護弟弟,培養弟弟成才的好哥哥。
等泡澡的時候,又是滿盆的桃花瓣。他很想說,又不是姑娘,男孩子泡什麼桃花瓣。
他跟母親還有小不點在這個山莊上過得很愉快。不過讓人不喜歡的是經常有人來打擾他們一家人。這次,師公又來了。
師公是很有名的大學者,他開始以聽到這個消息就奇怪為什麼母親可以拜到以為大學者為師。記憶之中,長平公主想請當朝一個大儒收朱玉為學生,被那位大儒拒絕了,說朱玉沒那個資質當他的弟子。長平公主氣得要,命,可就算長平公主再憤怒,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因為這些人,也不是長平公主願意去招惹去得罪的。因為他們的影響力非常的大,招惹他們,一堆的麻煩。
母親還是個女子,竟然可以擺大學者為師,兩字,怪異。
一個師公就算了,可是現在來了一群,據說每一個都是當朝大儒。他自己就是出身書香門第之家,所以非常清楚讀書人特別是那些很有名望的大儒,最是看不上皇親國戚、功勳人家以及武將世家。他們家可是占了兩樣了。
更奇怪的是,這些人連長輩的譜都沒擺,言語之間好像將母親當成平輩人看待。這些人最是愛惜自己的羽毛了,就算真看在師公的份上給他母親這個麵子,也不可能跟他母親說話這麼客氣。除非是母親本人讓他們認同。
他隱約猜測到一點。就好比母親隨口編一個故事,他都聽得津津有味。這可不是一般人呢能做得到的。這很可能就是為什麼那些大儒對母親和顏潤色的原因。
太外公過來了,送的什麼禮他沒興趣。他有興趣的是這個太外公說什麼珍珠場跟鍾表坊。還想要分一杯羹。更讓他詫異的是,母親竟然說現在還沒研製出來,還要幾年。
珍珠場,珍珠還能養?鍾表也還能做?他母親到底是做什麼的?怎麼這麼奇怪呢!他腦海又冒出了那三字:看不透。
在山莊呆了四個月,他爬得很順溜了。小不點則剛開始學會爬。不過見著小不點總是懶得動,他就經常拖著他爬爬的。
他看著母親畫的哥倆在地毯上爬行的畫像。覺得很好玩,抓在手上,畫得真像,活靈活現的。沒想到他母親不僅笛子吹得好,還畫得一手好畫呢!他母親,才藝都不錯。對此他也沒過多的感覺,身為皇家女,會這些不足為奇。
天氣很暖和,母親抱著他們在院子裏。他吃飽喝足,學著母親的樣,露著肚皮曬太陽。以前從沒這樣的,但是現在發現,這樣的生活真愜意。是從未有過的放鬆。
母親也很愛抱著他,而且總喜歡說,你是我的寶寶,十月懷胎生下的寶寶。不管是小老頭還是什麼,都是我的寶寶。聽多了讓他長生一個錯覺,她好像在時刻提醒自己,現在他是她的兒子。每當這個時候,他總一個錯覺。他知道自己的秘密。雖然很荒唐,但是這種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那天他看著母親畫了一張畫。除了他們三個,還多了一個。若是他沒猜測錯,這個應該就是他當大將軍的爹了。
他也經常照鏡子的,這會再看著畫裏的人。他長得還真像他當大將軍的爹了。他很想看大將軍爹穿著戎裝的模樣。這也許就是他以後的模樣了。
莊子上的日子很歡快,他都有點不想回去。嗯。等他會說話了,可以開口說以後要經常過來。
沿途的風景很美。他母親指著他們看外麵的景,出口就是一首詩。他心裏也不能確定到底是他母親做的詩還是已經存在的詩。這個朝代,不是他身處的朝代了。很多東西他都不知道,也不了解。但是從母親身上看,這個朝代應該比他的朝代要先進。若不然不會連鍾表都能做得出來。
母親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總是念叨著讓他以後不要從軍。當大將軍可是他上輩子的夢想。這輩子有機會重來,而且天時地利人和,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參軍的。她要繼承父親的衣缽。所以麵對母親的話,他不回答。隻有看外麵轉移目光了。
聽著母親幽怨地說著要生女兒,不要兒子。兒子就是不讓人省心。他很想笑的。這段時間不知道聽了多少回,說當初以為能生一對龍鳳胎,卻偏偏生了兩臭小子了。大戶人家的女人誰都想要兒子,隻有兒子多了才想要個女兒。他母親卻是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個女兒,還說兒子不省心。真是讓人費解。但是再費解,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也明白這個母親是真心疼愛他跟小不點。所以,這些事不需要他操心。
歡快了這麼長時間,他也終於有煩惱了。母親一直在教他跟小不點說話。讓他開口叫娘。
他其實很想叫的,但是就是叫不出口。自從他上輩子十歲那年,因為李兆的挑撥被痛打一頓,他就將娘改成為母親。他已經很多年沒叫過這個詞的。
他知道,應該叫她娘的。因為他這輩子的母親真的是一個很合格很稱職的娘親。別人家孩子的事,都是身邊乳娘媽媽做的。但是她都是親自動手。還說這樣可以增進母子感情。他很感動,在心裏已經接受了他是自己娘親的事實。但是他就是叫不出口。他想,自己也許還需要時間去適應吧!
這日母親陪著他跟弟弟玩,照例又往他跟弟弟臉上塗口水。不過這回沒跟以前一般樂嗬嗬的。而是塗完了口水以後,又碰了碰額頭。完了以後立即宣太醫過來。
很快他跟小不點就隔離開來,說著小不點有點發燒。他還想著,母親著又是大驚小怪的。以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一驚一乍,最後什麼事都沒有。讓他沒想到的是,結果太醫真說弟弟發燒。不過好在及時,吃藥就好了。
他得到這個消息,也沒鬧了。安安靜靜的,哪怕聽著小不點的魔音摧殘,他也沒給母親增添麻煩。一個人要帶兩個孩子,事事都要親力親為,很辛苦的。他就不再讓母親再勞累了。
他見著進來看望他的母親,母親這會憔悴了許多。這時候他很想知道小不點如何了。
母親好像聽懂了他內心的想法。往他臉上塗了點口水:“弟弟好了,沒事了。寶寶真是個好哥哥。”
他雖然知道小不點應該不會有事。但是沒聽到確切的消息讓人放心。現在小不點沒事了,他也餓了,填充口糧了。吃飽喝足,養足精神,才不怕生病。
去皇宮的時候,大半天都沒見著母親。當下哇哇大哭。身邊的丫鬟沒奈何隻能將他放在母親身邊。他瞧著母親麵色不對,眉頭都糾結在一起。忙爬過去摸了下額頭,發燒。
還想再看看。沒想到母親醒了。母親好像知道他在擔心,笑著朝他說不用擔心,她很好的。他很不放心,不過瞧著母親接下來確實沒什麼大妨礙,也就放心。要說母親也太忙了,裏裏外外的,他真擔心母親生病。因為這個想法,他也不鬧母親了。
可是麵對母親一頭空就教自己叫人,他是真難受了。他想叫的,但是怎麼都叫不出來。再轉眼看著小不點,也不急,等小不點能開口叫娘,他也能叫的。
來了一個小男孩,叫翎昸,是他表哥。小男孩畏畏縮縮的,看著哪裏像皇孫,整就一受氣包。不過母親對受氣包很好,好得就如對他跟小不點。讓他看了都不舒服了。他知道,他嫉妒了。
他不喜歡那個太子妃。到他家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還說這個不對那個不成。這是他家,要她管那麼多。再有那小男孩,把孩子教成這樣,難道要他跟小不點也跟那孩子一樣,畏畏縮縮,不成樣子。好在母親也沒聽他的,覺得怎麼好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