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年的臉當下就黑了,語氣不善:“你這當著孩子的麵說這個做什麼?”白世年生氣不是因為溫婉提起張家的事,而是認為溫婉真的太放縱了兩孩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問孩子做什麼。孩子哪裏發言權。
溫婉心裏嘀咕著,大男人主義。是兒子娶老婆,不問他們問誰:“什麼不能問孩子?這要討媳婦是他們,媳婦娶回家也是跟他們過一輩子。若是不合心意,你打算將咱們兒子吭了不成?”
白世年無語,這應該是私底下夫妻說的話。怎麼能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明睿,明瑾,你們也勞累一天了,下去歇息。明日還要忙呢!”
明瑾看著爹跟娘爭吵起來,很無辜地站在一側。偷偷瞄著明睿。他發現哥哥竟然嘴角含著笑。
明睿看著他爹跟他娘在一起爭吵,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情特別的好,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爹跟娘當著他們的麵吵吵,反而可以看出感情很好。麵上都端著,相敬如冰,才可怕。
白世年看著明睿麵上帶著笑意,當下閉嘴不開口了。太失策了,竟然在孩子麵前跟溫婉吵架。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威嚴何在。想到這裏,很不滿地看了溫婉一眼。溫婉做事都不按照常理出牌。這怎麼著也得給他提個醒啊!
溫婉是打算今天把這個話說清楚了。恩,順便問問明瑾對敏嘉感覺如何。若是明瑾不喜歡,她喜歡也沒用:“明瑾,你們爹想要把今天你見到的張家的姑娘說給你當媳婦,你自己說你覺得那姑娘怎麼樣?”溫婉直接對著兒子問。反正這兩臭小子早就知道媳婦是啥意思,不是叫帶壞小孩。
溫婉根本就沒想過,明瑾是否真知道媳婦是什麼意思。溫婉是經常給明瑾講豬八戒背媳婦,她以前還解釋過,媳婦就是過一輩子的人。以為明瑾就懂得了。
當然,明瑾之前不懂,現在懂了。這段時間明睿想了法子讓人告訴了明瑾什麼是媳婦。恩,還有讓人給明瑾說了男女七歲不同席的為哪班。讓明瑾以後注意哪些。
明瑾立即拒絕:“不要。那人木呆呆的,滿身的傻氣,而且長得也不好看。我不要娶她當媳婦。我以後要娶個跟娘一樣漂亮的媳婦。”那人連他娘的邊都沾不上,他才不要娶了當媳婦呢!媳婦可是要跟自己過一輩子的。一定要娶個漂漂亮亮的媳婦。
溫婉聽了哭笑不得。這臭小子,就是個好顏色的。人張家孩子是安靜,哪裏就木呆呆的呢!而且張家的姑娘雖然說不是個大美人,但長大肯定也是個清秀的姑娘的。哪裏就差了。
白世年氣得麵色發黑,還沒待訓斥的話出口。明睿出聲了。
明睿幫襯著明瑾:“爹,明瑾說的固然有不對。但是張家的姑娘真不適合。爹,你不知道,今天娘不過是看了那姑娘一眼,那姑娘都打了一個冷顫。這姑娘的行為不是膽子小,就是沒見過世麵。爹,這樣的姑娘娶回家當媳婦,能幫著我們管家嗎?能與外麵的人應酬好嗎?爹,這樣的媳婦娶回來,到時候累的就是娘了。娘,我們兄弟肯定是要娶世家名門的嫡女。”明睿是就事論事,張家的姑娘若是要配給明瑾,那就是活活坑了明瑾,他第一個不答應。
明睿的話,讓溫婉哭笑不得。不過聽了明睿的話,溫婉在心裏琢磨著這小子對怡萱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呢!難道認為隻要合適當他媳婦就成?誰都無所謂。溫婉想想,還是認為應該找個機會與明睿談談。
白世年一腔的火氣,瞬間就被明睿給澆滅了。本來白世年也隻是抗議溫婉剛才的行為太失策了,太慣縱兒子了。並沒有別的意思。明睿是注定要娶名門貴女的,因為身份注定了。但是明瑾嘛,若是沒有溫婉這層關係,張義的女兒也配得上的。但溫婉已經明確告訴他,明瑾以後肯定有個爵位的,而且很可能是世襲罔替的侯爵。大門大戶的當家主母要求很多,張義的女兒的層次就不夠了。
這也是這個朝代的關係。嫡長子繼承家業,是未來的當家人,嫡長媳是未來的當家夫人,自然是慎之又慎。但是次子卻不一樣,等到了年齡分出去,自立門戶了。這也是白世年當年想讓溫婉反悔的有一個原因。隻是他家情況特殊。現在早熄滅了這心思。
白世年的火氣消了。心裏忍不住搖頭。他家兒子真的隻有九歲。他怎麼看怎麼感覺兒子好像二三十歲呢!說話老氣橫秋的。
白世年心裏腹誹,溫婉到底是怎麼教導孩子的啊!老大教導的這麼聰慧,讓他這個當爹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太鬱悶了。咳,兒子太妖孽了也是讓人難受啊!
明瑾立即聲援老哥“爹,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再過十年我就要娶媳婦了。娘,你得給我選個跟你一樣漂亮的媳婦,還要跟娘一樣賢惠,能幹的媳婦。”
明瑾這時候對媳婦的概念不是特別的深。但是他知道媳婦是陪自己一輩子的人,還可以幫著自己孝順爹娘的人(明睿說的)。至於要求,在明瑾的認知力,他娘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了。將來媳婦的樣貌絕對不能差了娘的。還得跟娘一樣好。
白世年當下瞪著溫婉。一個兩個都順著這個小子,怎麼能不無法無天。當他這個爹是做什麼的。還有,溫婉到底平日裏教的孩子什麼呀?亂彈琴。
溫婉對於白世年無聲的指責半點不在意,反而笑眯眯的說道:“這是關係他們一輩子的事,肯定要問過他們才成。”
明瑾晃著腦袋說著“這不是娘說的,這是我自己想的。爹,皇帝舅公以後會給娶一個非常漂亮非常漂亮的媳婦的。爹,我可不要娶張家的那個姑娘。那姑娘真不好看。”明瑾不敢直接說張家姑娘太醜,若是這麼說,鐵定一頓罰。
明睿聽了嗬嗬直笑:“明瑾,淳王府的大郡主,就是娘給你說的媳婦。她長大以後,肯定是個大美人。”
明瑾眼睛一亮:“真的。娘,是真的嗎?”他記得那姑娘長得真是漂亮,跟小仙女似的。他真的很喜歡。
明瑾與明睿一唱一和,白世年的臉黑得跟鍋底一般的難看。呼吸都比以往粗了。
溫婉好像沒見著,叫來了夏瑤帶了兩個孩子出去。等屋子裏就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溫婉做到椅子上。
白世年是忍了又忍,才沒當著孩子的麵發脾氣。孩子走後,溫婉又如沒事人一般,白世年再忍不住了:“平溫婉,你往日裏到底教的孩子什麼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然能由著孩子自己在那胡言亂語。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呀!”縱得孩子真是無法無天了。
溫婉看著氣得臉紅氣粗的白世年,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我是沒教好。現在你回來了,你可以將他們教好。”溫婉什麼都沒跟孩子說過,是孩子自己知道的。特別是明睿說的世家名門之女,她提都沒提過。但是這些溫婉也不好對白世年說。雖然眾人都知道明睿早熟,但是明睿很多地方表現得與眾不同。眾人一致都認為是她教的。溫婉也從沒否認過。溫婉應承下來無非是不想讓明睿被懷疑了。這些年,溫婉為明睿的出位表現不知道兜下了多少的事。也因為如此,沒人懷疑過明睿的妖孽。
好在溫婉一會背著明瑾,經常與明睿聊聊天。母子兩人單獨聊天,外人也不知道聊什麼。所以明睿的很多出位的表現,在夏瑤他們幾個的認知裏,也都認定是溫婉教的。在眾人的認知,溫婉是最變態的。相比,有個比較變態的明睿,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白世年被噎了,不過很快說道:“成,我教。孩子以後我來教,但是你不能縱容他們。更不能為他們說情。特別像今天的事,決計不能再發生了。”
溫婉輕笑,還需要她說情:“你放心。你就是讓他們脫一層皮,我都不在邊上說一個字。”說完溫婉回了臥房,將頭上的發釵取下來。
白世年見著溫婉不理他,自己鑽床上睡覺去了。當下也不知道如何了,媳婦兒子一條戰線,就他單獨一人支撐著,三比一,很難弄的。好在白世年隻是想嚴格要求兩個兒子,以後成才,成大才。沒有如其他一些父親,必須兒子百分百服從自己,不準兒子挑戰自己的權威,雖然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坦,但是倒也能接受。
白世年鬆出心頭的鬱氣,正準備睡呢。溫婉鑽到了他的懷裏。笑眯眯地說道:“傻瓜,若是明瑾不喜歡敏嘉,我也不會強求的。兒女婚事在門當戶對的前提,也都讓孩子自己中意。若是強求,以後孩子過得不好,當父母的都得跟著糟心。”
白世年其實已經想通了,但是今天溫婉可是挑戰了他這個當父親的權威,說話不算話。所以不吭聲。
溫婉察言觀色很厲害,當下就瞧出了白世年的心口不一。但是她還是笑著說道:“老公,個人都有個人的緣法。當年你為了等我,可是一等就是十四年呢!多少人勸你,你都不聽。我也希望兒子以後能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妻子,夫妻恩恩愛愛。我們當長輩的也安心。”
提到當年,白世年惱怒地瞪著溫婉:“你還好意思說當年。當年你竟然騙我說,你是青兒。明明好好的,還故意見我說青兒死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女人。”在邊城的那六年,他過得有多煎熬啊!所以說,他一定是上輩子欠了這個女人。
溫婉嗬嗬傻笑,見著白世年滿腹的怨氣,主動勾搭。任由為所欲為。不過白世年也知道溫婉勞累了,滾了一回床單就饒過溫婉。
侯府十天十夜的流水席,大管家將賬冊交給溫婉。溫婉讓下麵的人查看。做好了表給她送過來。
溫婉正準備開始工作了。這廂梅兒親自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