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站了起來,望著這熟悉的院子。生活了七年的院子,也隻能成為回憶了。冬青走後沒多會,這院子著火,等滅了火後,成為了廢墟。
第二天,冬青來到一個墳頭,看著那沒有碑文的墳墓,低低地說道:“是我的錯。我這樣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如普通人一般活著。若是知道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當日我就不該去救你。”不去救秦老五他們,秦老五是死是活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沒去救人,也就不會有這場糾葛。也不會讓她這麼痛苦。
冬青撒完酒,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下去了。跟隨的人都嚇著了,立即將她抬回去。
大夫診完脈小聲說道:“夫人這是怒火攻心,需要好好靜養。”看著冬青胳膊上的白布,知道這是剛剛死了丈夫的女人。咳,成了寡婦能不傷心過度嘛!
冬青歪在炕上休息,冬青的手下,也是冬青最為信賴的心腹走過來說道:“大人,已經送出去了。沒人發現。”
冬青恩了一聲,喃喃地說道:“是我將你拖入到這場漩渦之中,現在你離了這個漩渦,希望你能過平平靜靜的日子吧!”
冬青沒有殺秦老五,她下不去手。最終還是徇私了,放了用人代了秦老五,將秦老五送走了。送出了海口,給了戶籍文書。這也是冬青唯一能做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下不去手。所以隻能違背了上頭的命令,就算將來後果是她承受不住的,她也要救秦老五一命。
冬青喃喃地說道:“是我錯了。”她隻想要一個簡簡單單的家,如一般的女人一樣過著簡簡單單的生活。可是她忘記了,她早就失去了這個資格。強求的結果,就如現在這樣。
不管如何錯,到了這地步就該將那些事忘卻。人都要向前看,總是回顧在不堪的往事之中,日子會過得艱難的。
秦老五醒過來的時候,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一下慌神了。不是說要送去監獄,跟著義兄一起赴死。他這是到了哪裏。
秦老五翻著東西,最後從包裹裏翻出一封信出來。信裏冬青告訴秦老五,他的義兄這些年得了她的便利,撈取了不少的錢財。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後被人算計,與賊勾搭在一起。他得了逆賊的指示,想要從他這裏套取消息。所以故意設下圈套。
冬青應該慶幸的是她所受的訓練,所有不相關的人是不能透露隻言片語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冬青在海口營建勢力,所有具體的東西秦老五都不知道。秦老五開始問了兩次,但是冬青都說是機密,秦老五也就沒再問了。當年剛來,秦老五的義兄也還算好。雖然有些私心,但是冬青都是睜隻眼閉隻眼。隻是到了海口,就變了。
秦老五看著自己義兄做下的事,想著自己助紂為虐。秦老五頭痛欲裂。這怎麼可能,都是他錯了,是他錯了呀!
秦老五想著冬青當年為救她,千裏奔波。成親以後雖然看似母老虎,但對他卻極為體貼。秦老五想要回去找冬青。可是冬青在信裏說著讓他不要再回頭。若是回頭,不僅他要死。她也會被連累得性命不保。信裏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隱約之中透露出,若是秦老五回去找她,郡主也保不了他。兩人都得死。
秦老五可以從最後的兩句話裏看出,冬青救他是冒了多大的風險。秦老五哆嗦著握著信,跪在地上嘶聲叫道:“冬青……”為什麼他們夫妻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冬青休息兩日,繼續做事。身邊的人勸慰著讓她多休息兩日,冬青卻是搖頭。有事做比悶在家裏好。悶在家裏容易胡思亂想。七年的婚姻,就算結果是這麼慘痛,但是冬青卻不後悔。這七年,她過得很快樂。這七年的快樂,足夠她回味一生的。
身心疲憊的冬青,到底是熬不住了,又倒下去了。這下身邊的人強製她讓她休息了:“你若是再這麼不愛惜身體,我立即寫信將你的狀況告訴郡主。”現在也隻有郡主才能威懾住冬青了。
冬青喃喃地說道:“離開郡主這麼多年,很想念郡主了。等不忙得時候,想要回去看看郡主。”暗衛本來是見不得光的。可是她跟了溫婉,從此以後就能見光了。婚姻雖然不幸,落到這個結局。但是她是真的跟了一個好主子。
正想著,外麵將溫婉的親筆信送到了。冬青撕開了信封,看著溫婉在信裏說給他派了一個得用的助手。這樣她以後就有時間多陪陪丈夫。溫婉還在信裏調侃,若是夫妻失和,可就是她的罪過。溫婉寫這封信的時候,語氣很隨意。但也就是這份隨意,讓強裝堅強的冬青掉了眼淚。大哭了一場。
身邊的人見著冬青終於哭了,都將懸著的心放下了。哭出去就好,怕就怕憋在心裏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