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本以為殺雞儆猴了,哪裏知道,有人卻頂風直上。禦史大夫韓國柱上了折子。
韓國柱用最簡潔的話語批判了溫婉的種種不妥當。將溫婉從執政到現在如何如何的獨斷專行的事情一一列明。然後說著身為上位者,必須嚴厲約束自己,作為攝政郡主更應該廣開言路,所謂忠言逆耳,逆耳的話還是需要多聽,兼聽則明。最後希望溫婉能將自己犯下的錯誤改正過來。
溫婉看了韓國柱的折子,當下人忍不不住笑了起來。看了這做下的種種事情,這不知道的以為做下的是一昏君呢。溫婉不知道,她還有做昏君的潛質呢!
溫婉心裏腹誹不已,這些人是不是弄錯了。她是攝政郡主不假,但你也不用將對待皇帝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這不成那不行,還有沒有一點人身自由。
溫婉讓人將韓國柱在此關到天牢裏去。當然,隻是讓韓國柱去吃幾天牢飯。讓他在監牢裏好好反省反省,別在她耳朵邊上嗡嗡地叫。溫婉真沒其他意思。
溫婉不知道她的這個行為,激怒了朝廷之中所有的言官。以蘇顯為代表的禦史全部跪在郡主府外。請求溫婉放了韓國柱大人。有兩個措辭激烈的言官甚至放言,若是郡主不放人,就要死薦。
溫婉樂了:“哈,還威脅上我了。死薦?誰要死薦,我等著。”笑話,用死來威脅她,命是自己的又不是她的,死不死的關她什麼事。
夏香在旁邊勸說道:“郡主,還是將韓國柱大人放了。這些禦史都是一根筋。真跟郡主扛上了,吃虧的是郡主。”很多人都說禦史的筆就是一把鋒利的刀。不傷筋動骨,卻讓你生疼生疼。
米相大人見著溫婉鐵青著臉,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仍然勸說溫婉放人:“郡主,這樣僵著也不是個事。”
溫婉哼哼,敢威脅她,成,盡量威脅吧:“不去管他們,愛跪多久就讓他們跪著。”溫婉繼續處理朝政。
溫婉不得不感歎,這些人從上午一直跪到晚上,有大半的人暈倒了。暈倒一個拖走一個。
溫婉嗤笑道:“更我耍橫的,我可不是皇帝舅舅。不怕他們給我記上一筆說我是個糊塗郡主。”皇帝希望當明君,不想自己被禦史說成是昏君。她可不怕。隻要不死在她府邸裏,愛死哪去死哪去。至於說將她記為糊塗郡主,糊塗郡主就糊塗郡主。千古留名,留那名做什麼。千年後,她灰灰都沒了。
溫婉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直接宣布了對昨天膽敢跟她示威的一群人的處置。罷了三個帶頭禦史官的官職,還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宣布這三個人有生之年朝廷都不得錄用。而三位禦史官之中,有著蘇顯。另外那些人,大大小小也都有了懲處。
滿朝文武對於溫婉這強硬的手段心下膽寒不已。連皇上都對禦史官留三分餘地。可郡主卻是半分的餘地都不留。
溫婉心裏冷笑。若是政務上她處置的有所穩妥,溫婉不介意他們上折子指出來,若是真有不妥當她也會聽從眾人的建議。但這些人明擺著是雞蛋裏挑骨頭,想挑她的骨頭,也得掂量掂量你們有沒有那個份量。傳說之中禦史都是鐵骨錚錚,她倒要看看這些禦史是否真是鐵骨錚錚,還是吃軟怕硬。
溫婉這其實也是心頭有一團火氣。李義是這樣,現在這些禦史也這樣,都將她當成軟柿子,好欺負。
溫婉的這重罰,禦史沒表現出鐵骨錚錚,表現出欺軟怕硬來了。這次禦史的抗議,以慘敗告終。
蘇顯被罷官,心情萬分的低落。回到家,沒多會就去見了老相爺。將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相爺。
蘇顯其實不想摻和進去的,如老相爺所說,溫婉壓根就不在乎名聲。你用這個去逼迫,對從小就不知道名聲為何物的溫婉半點用處都沒。可是他身為都察禦史裏的二把手,若是冷眼旁觀,到時候還不得被下屬唾棄。隻是真沒想到,溫婉的手段竟然這麼強硬。
相爺沉吟片刻後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蘇顯急了:“爹,若隻是罷官也就是了。但是郡主當著朝堂的大臣說,再不錄用了。”其實他很鬱悶了,若隻是罷官,以後再起複就是了。可現在溫婉當著朝臣的麵說再不錄用,斷了他的仕途了。
相爺麵色柔和:“你也到了致休的年齡。如今退出這個是非圈子,也是好事。楊兒以後,就放外任,不要回京任職。”
蘇顯有些疑惑:“爹……”
蘇相不急不緩地說道:“皇上班師回朝,就是三皇子與溫婉郡主的角逐的開始。我們蘇家沒有能人,不要趟這渾水。”
蘇相認為溫婉的勝算更大。溫婉對皇帝的心思把握的極好,由溫婉調教出來的翎昸,肯定會讓皇帝滿意的。可是蘇家有一處硬傷,那就是沒有人才,沒有讓溫婉看上眼的人才。既然沒有人才,趟了這渾水也得不到巨大的利益,那就沒必要去跟著摻和了。
雖然說蘇相認為溫婉的算賬大。但這風險畢竟太大,不管怎麼說,三皇子不是吃素的。這種角逐,到時候損傷的肯定不是三皇子跟溫婉,而是下麵的朝臣。
蘇顯明白他爹的意思。既然得不到巨大的利益,那還不弱安安穩穩的,好好培養子孫。慢慢謀算。
溫婉不知道,老相爺竟然會想得如此長遠。
夏影聽了溫婉的牢騷,笑著說道:“如郡主這樣的性子,做這個確實是苦差。”溫婉的性子受不得約束,耽於享樂,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以前做生意的時候,溫婉都是提出方針策略。下麵的都是由大掌櫃的具體操作。對於細節問題可以提,但是總體的方針策略那是沒有商量的餘地。更不可能讓人指著罵。
溫婉嘟囔著:“以前隻是覺得禦史討厭。我現在是恨不得將他們的嘴巴堵住。煩死了。以後禦史來了一律不見。他們的奏折我也不看了。讓他們有怨跟皇帝舅舅訴去。再被他們折騰,我得折壽。”
溫婉想起曆史上赫赫有名的諫官魏征。心裏暗暗佩服唐太宗,唐太宗得有多寬大的心懷才能容納得了魏征這個喋喋不休的禦史官啊(溫婉認為魏征肯定比韓國柱更煩)。所以說,明君真不是人當的。
溫婉在惱了這次以後,終於想通了,禦史那些神馬的都是浮雲。當它不存在就不堵心了。
溫婉在中午的時候,聽到太子醒過來了。太子醒不醒與溫婉沒多大幹係,但是卻與翎昸有莫大幹係。溫婉讓翎昸去皇宮裏看望太子:“你父王醒了,你得回去伺疾。記得將在這裏學到的東西好好消化,轉成你自己的東西。”
翎昸應聲而去了。到了皇宮,翎昸聽到父王又睡過去了,太監給溫婉去信得時候,太子又睡過去了。
海如羽見到翎昸,自然是高興萬分。她讓人送信過去,自然是希望溫婉能讓翎昸回來一趟。
翎昸要跟在溫婉身邊,要見朝臣。自然不會穿以前在郡主府一樣。以簡便舒適為主。翎昸今日穿的是一件寶藍色的錦袍,錦袍寬大的袖子以及邊角都用金絲銀線繡著古紋。身上飾品沒戴什麼,隻有手腕手戴了一竄檀香木佛珠。非常的簡單,但是卻處處透露出貴氣。符合溫婉的一慣作風,低調之中的奢華。
翎昸的長相與太子跟太子妃都不相似,但是長得卻是極端正的。加上溫婉的特意訓練,整個人更多出了一份從容,穩重。
太子妃海如羽這段時間一直在照顧太子,日夜守候在床邊。已經一個月沒見著翎昸,這會見著瘦了不少(夏嫻的藥膳早就將人養回來了,不過是翎昸最近在長身體,長的快,看著也瘦了),很是心疼:“翎昸,怎麼瘦了這麼多啊?”
翎昸雖然瘦了,但是這一個月跟在溫婉身邊聽政,整個人越發的內斂了。見著海如羽心疼的神情,笑著說道:“母妃,這段時間跟著姑姑在學習有些忙,所以瘦了一些。不過姑姑有每天盯著我吃補身的藥膳,太醫也說我身體很好。”溫婉三天請一次平安脈,翎昸自然也不會落下的。
海如羽聽到翎昸如此親昵地稱呼溫婉,心下又酸又澀。不過形勢比人強,太子是徹底廢了。東宮能否能一直安穩下去,以後能否東山再起,得看溫婉願意不願意扶持翎昸了。
海如羽立即壓下心頭的酸澀,笑著問起了翎昸最近在郡主府裏做什麼。問的很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