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其實內心很抱歉:“溫婉,你這麼忙,日理萬機,我們還給你添麻煩,真是抱歉。”
溫婉輕輕一笑:“這麼大的事,你們要是瞞著我。等下麵的人告訴我,我才要生氣呢!現在你們能主動過來跟我說,我反而很欣慰。你回去跟羅守勳說,也不用太擔心。可能會有責難,但不會有大問題。”責難也就是說肯定會被訓斥,被罰家產等等,但不會有性命危險,爵位也不會有問題。這些根基在,其他倒無所謂。
梅兒這會悔得腸子都青了:“若是知道有這個禍患,我還不若將手裏的產業並入公中。也不會有這次的禍患了。”說道這裏,眼淚撲哧撲哧地掉。若是這些產業早日並入公中,也不會有這樣的事。
溫婉輕笑:“你這是鑽牛角尖了。你就是想將這些產業並入公中,羅守勳也不會答應。要不然,你讓他的臉麵往哪裏放了。好了,別胡思亂想了。不會有事的。若是他不給我麵子,我會幫你們向皇帝舅舅求求情。老虎還會打盹,誰都有犯迷糊的時候。”
梅兒心頭萬分感激。
夏影又過來催了,說米相大人等得急了。溫婉抱歉得很。前麵肯定是有大事了。若不然,米相不會這麼著急上火的。
梅兒見狀,擦了眼淚。也沒再停留,告辭回家去了。回去比來的時候要輕鬆許多了。
米相找溫婉,說緊急確實緊急。沿海打了一場大敗仗,死傷了不少的人。這件事必須緊急處理。
打仗不僅僅是軍需物資。打仗就有傷亡,這就導致醫藥奇缺,醫藥價格上漲。等打完仗,那些傷殘的士兵,朝廷到時候得發放撫恤金,加起來也是一筆龐大的開支。這也是當年為什麼會有士兵因為沒有拿到撫恤金鬧事。被人挪用固然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是開支真的太大了。國庫負擔不起。
溫婉這段時間,聽多了沿海打敗仗了。隻是這次傷亡上千,比較慘重。
戶部尚書哭喪著臉,說國庫錢不多了。國庫不是沒有錢,隻是戶部尚書想留著給皇帝。畢竟邊城的戰事更重要。不說皇帝在邊城,京城裏的文官都認為海戰不重要。看著徐仲然老打敗仗,眾人很有意見了。若不是溫婉一直壓著,按照這些文臣的意見,徐仲然就該革職查辦。仗打成這樣,實在是丟大齊的臉麵。
溫婉對於文臣批判徐仲然相當的無語。文臣說徐仲然總打敗仗,但是勝算已經是五五之數了,按照溫婉來說,能打成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溫婉不與文臣一般,她非常注重海戰。現在時機不成熟,等時機成熟定然是要發展的。所以溫婉的態度很強硬,必須撥款。
溫婉對於國庫還有多少錢心裏很清楚。肯定能支撐到皇帝班師回朝了(年底前)。至於說皇帝班師回朝以後,那就不歸她管了。拆了東牆補西牆,或者說皇帝自己貼補,都是皇帝的事了。
戶部尚書見溫婉態度堅決,自然是溫婉說什麼是什麼了。
溫婉回轉頭,問夏影是否知道這件事。夏影點頭:“郡主,我知道這件事。不過現在李大人在查,我也不好告訴你。怕郡主跟著著急。”當初她也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郡主。李大人說著不用她說,到時候羅家的人自然會去說。
溫婉聽了夏影說的前因後果,輕輕一笑:“其他人都是被抓了以後,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羅守勳現在還好好的,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說那個人將他扯出來,還寫了折子呈報到我這裏了。”溫婉若是連著裏麵的貓膩都看不出來,那她可就白混了。
夏影一愣:“羅守勳貴為國公爺,為人又好爽,人脈肯定很廣。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得到消息,也不奇怪。”
溫婉笑得很詭異:“得到消息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麼羅守勳這麼早就得到消息。還是說李大人的門戶並不緊?”這件事詭異就詭異在羅守勳得到消息,必定會求助於她。據溫婉所知道的,到現在為止,除了幕後首腦,其他要抓的人基本都抓到了(之所以說基本,肯定是有落網之魚的,不過少得可憐)。羅守勳有通天的本事竟然能提前得到消息。而且還知道折子就快到她的手裏。
夏影一下沒明白過來溫婉是什麼意思。
溫婉想了下,微微歎氣。就算李義是故意的,她現在也不能追究。她若是要跟李義對著幹,倒黴的還是羅守勳一家子。隻是溫婉很納悶,李義到底是在試探她什麼。試探她會不會徇私?這種試探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夏影聽到溫婉說,她懷疑李義在試探她。當下有些呆愣了:“郡主,你是不是……”夏影本想說溫婉是不是多心了。李義試探她什麼。兩人根本就沒什麼糾葛。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羅守勳跟逆賊勾結是不可能的,被利用是肯定的。等羅守勳那邊的筆錄送過來,你送去給李大人。至於羅守勳給了他們行方便之門的事,畢竟是不知情的。你跟李大人說一下,就說我的意思,請他能酌情處理。” 、
溫婉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跟李義針尖對麥芒。雖然溫婉不知道李義為什麼要試探她,但可以肯定,李義肯定是對她幹涉他的事產生了不滿。或者她在哪一麵做的不好。但再怎麼不好,她與李義也不能掐起來。若不然,就算她身份上壓得過去。但到底會留下後患。兩人其了衝突,萬一被那幕後人抓了空子,到時候後悔莫及了。溫婉看著夏影,跟這李義比,夏影也算是不錯的。
溫婉想到這裏,不由失笑。人與,果然是不能對比的。之前夏影跟夏瑤對比,夏影就成渣子了。現在夏影跟李義比,夏影身上的優點還是許多的。
夏影也很幹脆:“郡主放心,我會跟李大人好好說的。”當初郡主重病在床,羅家的表現讓夏影非常滿意。基於這個好印象,夏影覺得隻要羅家沒有牽扯很深,可以跟李義大人說說,行一個方便之門。夏影想了下後說道:“郡主,李義大人這邊不擔心。但是我認為,這件事還是應該跟皇上說一下。”畢竟羅守勳牽扯這件事,萬一皇帝有心要整治,想借此事奪了國公府的爵位,那可就與皇帝的意願背道而馳了。
溫婉想了下後說道:“讓李大人將我幫著給羅家說情的事也一並報上去。另外你告訴他,我會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告訴皇帝舅舅的。”溫婉準備直接跟皇帝求情。皇帝也知道她與羅家夫妻的關係,另外她大兒媳婦還在羅家了。皇帝應該能手下留情的。
夏影點了下頭:“好。”
羅守勳在家裏轉來轉去,心神不寧的。他是怎麼都不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黴,不知覺陷入到這些人的漩渦裏去。這要被追查,不說性命,爵位都有可能被奪。
羅守勳聽到妻子回來,趕緊過去。很多人也不好說,等無人的時候趕緊問道:“夫人,溫婉怎麼說?”
梅兒對於這件事也有內疚之心:“溫婉說不會有大事。她會跟辦理這件事的人說說情,不過可能會有處罰。”
羅守勳將跳入到嗓子的心落回了原地。不能怪他害怕呀!戚家的人全家都入獄了,聞家也大半的人入獄了。兩家的爵位保不保不說,人也死了大半了。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好幾家勳貴折進去了。京城裏,特別是那些功勳人家,人人自危,他知道自己與這件事有牽連當時差點嚇暈過去。這會溫婉既然開口說不會有大事,羅守勳仿若吃了一顆安心丸。
羅守勳平靜下來以後,突然回想起梅兒的話:“你剛才說什麼?溫婉要跟人說說情?這件事誰在處理?”抓了那麼多的人,斬首示眾了那麼多人。弄得京城裏人人心慌,很多人都在背後嘀咕,溫婉郡主到底要處死多少人才願意收手。很多人甚至都在暗暗祈禱皇帝早點回來。現在羅守勳聽到處理這件事的人不是溫婉,羅守勳能不吃驚。不是溫婉是誰?
這也不能怪羅守勳。所有的人都認為李義其實是打下手的,真正管事的就是溫婉(事實也確實如此,隻是溫婉不知道,當然,就算知道也裝不知道)。
梅兒搖頭:“不知道,溫婉沒說。但是溫婉的意思很明確,這件事不是她在處理。”梅兒當時心裏也很疑惑。隻是當時米相大人找溫婉事太急,她也不好問。溫婉既然說了他們家的不會有大事,她也不好再尋根問底。畢竟這些事可能涉及到機密。不過不是溫婉處理的最好,若是大家知道不是溫婉在處理,也能少一分怨氣。如今溫婉的名聲,可不如從前。
羅守勳點頭:“難怪,難怪這麼大手筆。”這幾天鬧市上天天斬首示眾。他還以為是溫婉,沒想到是另有其人(這就是溫婉批的)。
梅兒推了推他:“不管是誰在處理這件事。但是肯定會賣溫婉的麵子,其他的就不要問這麼多了。”能說的溫婉肯定會說。既然不能說,還是不要問了。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羅守勳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我們欠了溫婉一個大人情了。”這件事一般人都不敢沾。溫婉卻是想也不想就接了這事。讓他很是汗顏。但是這件事除了求溫婉,他也求不了別人。
梅兒苦笑:“我們夫妻欠溫婉的東西,這輩子都還不了。不過溫婉也是看在於我們相交的份上,否則哪裏會沾惹這種事。”
想想溫婉這些年對她的幫扶。現在又為自己做下這樣的事,能交到這樣的閨蜜,是她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