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1 / 2)

午後的咖啡廳裏,大提琴曲低緩悠揚,一道玻璃轉門輕易的隔絕了室外的車馬喧囂。不小的咖啡廳裏沒幾個客人,手托銀盤的服務生邁著刻意放輕的腳步在客人間穿梭。這些客人裏,有的正翻閱著雜誌,偶爾能聽到書頁翻過時的嘩嘩聲;有的湊在一塊低聲討論著什麼;有的簡單的要了一杯咖啡坐在窗邊,愜意的享受著溫暖陽光。

楚彥身著一身黑灰色的西服套裝坐在一個比較靠門的位置,兩隻手肘搭在椅子扶手邊,雙手交握放在隨意交疊的腿上。右手拇指摩挲著左手拇指甲蓋,微頷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了近半小時了,桌上的一杯黑咖啡從熱氣嫋嫋直到冷卻也沒被動過一口。

玻璃轉門被人推開又關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楚彥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還差五分到三點。嘴角上翹,勾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此時他終於換了一個姿勢,隻是比先前更隨意了,愣是和他那身行頭穿出了不一樣的味道。整個重心右移,全壓在右肘上,抬眼恰好對上拄著拐杖走向這一桌的陸振華。

楚彥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並沒有站起來,隻是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陸先生還真是準時,甚至……”停頓片刻才道:“早了五分鍾。”

陸振華一撩灰色長袍在服務生拉開的椅子上坐下來,隨手點了杯喝的,雙手搭在拐杖上:“楚先生大概不知道陸某人曾經是個軍人。也提過馬刀拿過槍,殺過強敵上過戰場,這雙手也算是用血洗過的。”

“嗬嗬……”楚彥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輕笑出聲,又覺不妥,右手半握成拳抵在唇邊掩住笑意:“失敬!失敬!”雖是說著敬意的話,卻是用的輕描淡寫的語氣,仿佛僅僅是為了不駁客人麵子的客套。

陸振華擰著眉不悅的看著他麵前這個從他進來開始就不知禮貌為何物的年輕人,他做了三十年的軍人,從來都是人家對他恭恭敬敬的,如今不過一個黃口小兒卻把他當下屬一般看待。教他如何不氣,隻是他沒爆發卻是因為他還沒有把楚彥真正的當做一個愣頭青來看。他看到了在那雲淡風輕的懶散之下的東西,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正如他所說他的一雙手是用血洗過的怎麼會感覺不到楚彥此時並沒有刻意掩飾的是隨時可能爆發的戾氣。

楚彥由著陸振華打量,絲毫沒有不自在,也不說話,自然利落的端起桌上咖啡送往嘴邊,隻是輕抿了一口便皺眉放下。抬手招來服務生,顯然服務生也是注意他那桌很久了,此時很知趣的去換熱咖啡。

談話陷入沉默,但兩位當事人都未感到尷尬,卻是暗自較著勁。熱咖啡換上的時候,服務生奇怪的悄悄打量了一下兩人。楚彥雖是不在意,可陸振華顯然受不了這個膽大包天敢直視他的服務生,虎目一瞪,愣是將人瞪得一哆嗦。楚彥含笑看著這一幕,輕酌一口,很是享受香濃滾燙的液體滑過喉嚨的感覺。

陸振華看楚彥實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搭在拐杖上的兩隻手不覺一用力,拐杖與光滑的地板摩擦發出的聲音很是刺耳,引得不少人行注目禮。楚彥這才慢騰騰的抖了抖西裝領子,身體前傾,直起身子正色道:“陸先生,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今天請你來是為了什麼的事。”

陸振華沒好氣道:“我們能談的自然隻有那個不孝女依萍,我陸振華生出那樣的女兒是陸家家門不幸!”說著還跺了跺手裏的拐杖以解氣!

楚彥此時已是斂盡了臉上所有的笑容,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銻湯匙攪著咖啡,漫不經心道:“我想我還是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楚彥……”

“我知道!”陸振華看過王雪琴讓魏光雄查的那一疊資料,對楚彥的背景基本也了解了。

“不……”楚彥略微沉吟才道:“你不知道!”

“嗯?”陸振華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他已經陷入了被動。

楚彥放下湯匙,靠在椅背上,直截了當道:“我是依依的男朋友!”男朋友三個字咬得極重。

陸振華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這話的真實性。隻聽楚彥接著說:“我想這裏麵有些誤會,今天約陸先生出來就是想把話攤開了說,以防再出現類似‘誤會’!”

一張紙被楚彥推到了陸振華的麵前,那是傅依依的病曆表!

陸振華有些詫異居然傷的那麼重,但卻把病曆表重新推回了楚彥麵前:“楚先生,我很高興你能如此關心我的女兒。但是我想這應該是我們陸家的家務事,兒女不聽話,做父母的懲以小戒這輪不到外人說話。就算你追求了我的女兒,但這並不代表你有資格職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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