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時,一場秋日驟雨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轉一早,整片大地都散發著淡淡泥土香,柔和的陽光灑在林間,配以樹葉上零星的雨珠相稱,把所剩無幾綠意擴大到了極致,那無邊無際的空,蔚藍的仿若要滴出水來,雪白的雲朵像是柔軟的棉花,讓人見了便忍不住想要好生揉捏一番。
老人言,一場秋雨一場寒。
在這晚秋時日,越來越多的百姓開始著手添衣加被,準備迎接寒冷卻又充滿詩情畫意的嚴冬。
日上三竿,喬竹酒從睡夢中掙紮著醒來,他沒有因一夜安睡而忘卻昨日所發生的一幕幕,尤其是當他起身看到自己一襲白衣的破爛不堪,便又將那才剛忘卻數個時辰的恥辱全部記上心頭。
仇恨和憤怒,已然讓他忘卻了饑餓和幹渴,昨晚睡前他便做好了決定,他要離開,不要繼續呆在這個令他多呆一息時間就多受幾分輕蔑嘲諷的地方承受折磨。
起床之後,他草草換上一身來到君蛇齋後杜莎為其添置的新衣,而後伴著跳到其肩膀上的無常推開房門,毫無猶豫之意的往山下方向快步行去。
隻是沒走幾步,喬竹酒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忽然發覺,自己身上似乎少了一劍東西……
那柄祁凡真留給他的重劍!
念及至此,喬竹酒內心百般糾結起來,實話,他現在根本不想跟君蛇齋裏的任何一個人接觸交流,哪怕是跟他以“知己”相交的何不孤他都不願見到,可是那柄重劍對喬竹酒的意義十分重大,即便自己以後當真沒了內力,他也不能就這麼把重劍隨意丟棄。
簡單回憶一番,喬竹酒記起來他最後一次看到重劍,是在他昨日昏迷倒地之前,因此他率先走到了盤蛇主樓前的空地上,搜尋無果後,便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想去盤蛇主樓裏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杜仕,詢問出自己重劍下落。
盤蛇主樓前的石階上,來來往往著許多君蛇齋弟子,這些人見到喬竹酒後,無一不在臉上顯露出鄙夷和諷刺的神色,對此喬竹酒雖心中不滿,卻沒有跟任何一人生出矛盾,因為他不想再多生是非,隻想快點取得重劍,然後盡早下山離去。
埋首疾行的喬竹酒踏上最後一級台階,打算直接推門入樓,就在這時,杜仕的五弟子趙宥恰好從門內走出,見到喬竹酒,他笑著打了聲招呼道:“喬兄弟,你這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做什麼?”
喬竹酒抬頭看了趙宥一眼,悶著聲音簡單了句有事,便要繞過趙宥繼續行進。
趙宥伸出胳膊,攔住喬竹酒去路。“如果你是找師妹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她不在樓中。”
“我不找她。”喬竹酒攥著拳頭,盡量保持著平靜道。
趙宥眉頭一挑,仍舊不顯諷意問道:“那是找大師兄?”
“也不是。”喬竹酒慢慢沒有了耐心。
然而趙宥卻不準備放過他,似是認了死理兒,非得問出個所以然。“據我所知,除了師妹和大師兄,喬兄弟在齋中應該沒有熟人了吧?這盤蛇樓乃是君蛇齋重地,尋常人無不尋常事,不可輕易入內,假如喬兄弟想在齋中閑逛,最好還是去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