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扛黑貓,喬竹酒本想直接回翠竹院歇息,可心下很是好奇黑貓的奇眸,想起喬知深的建議,他便改變方向,直奔喬家藏書閣而去
喬家藏書閣,位於整個喬府正中央之處,自打喬府初建便是如此,至於為什麼藏書閣的地位如此之高,喬竹酒聽其母池寶嬌講,那是因為喬知深雖然不愛讀書修文,但他時刻謹記自己爹娘在其幼時的願望寄托,於是建造喬府時,刻意命人以百畝地為基,構建七層恢宏樓閣,隨即廣納古今名集,藏書駁雜繁多,僅用幾個年頭,幾乎就已將整個藏書閣全部裝滿
後來有了喬竹酒這麼個兒子,喬知深便更寶貝這藏書閣,早晚盼著喬竹酒能替他達成自己爹娘對自己的希冀
所幸喬竹酒倒是也真沒辜負喬知深的一片厚望,兩歲識字,後遇當今先生,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之長,遍讀詩詞歌賦、文地理、醫道兵法、棋茶史書以及諸多涉獵極廣的文章,全部都銘記於心鐫刻在腦
曾有一日,喬知深入藏書閣問喬竹酒的先生,自己兒子讀書讀到什麼程度了,喬竹酒的先生點點頭,又搖搖頭,了八個字
“才高八鬥,唯解一二”
喬知深不明白什麼意思,追問之下又不得果,隻能鬱悶下樓,找到喬竹酒,將此話傳達於他,喬竹酒聽前四字時還有些得意,聽了後四個字,馬上換了副不服氣的臉色,跑到藏書閣去討要法
而那先生依舊保持著沉默,一如對待喬知深一樣,用無言令喬竹酒知難而退,後者本想以幾日不讀書來表達心中不平,換來的結局就是整個喬府唯一敢揍喬竹酒的先生狠狠揍了他一頓
從第一次喬竹酒被揍起,他就明白了,藏書閣裏的先生身份不尋常,揍了自己後,無論喬知深夫婦還是自己三位姐姐,沒有一人表達半分不滿,還指著自己腦門兒該打
訴苦無門,也就令喬竹酒慢慢學會了用乖巧對待先生,先生什麼他就做什麼,反正背書又不累,何必跟自己的屁股過意不去呢
來到藏書閣前,喬竹酒先輕輕把酒壺放在地上,聲對黑貓了句“別鬧出大動靜來”,而後才理了理衣襟,輕輕叩門喚道:“先生,竹酒來了,能進去嗎?”
喬竹酒和先生有過約定,如若叫過三聲不答,他便可自行推門而入,畢竟藏書閣實在太大,萬一先生不在一樓靠近門口處,怕是喬竹酒叫破喉嚨也不會得到應答
“進來吧”喬竹酒剛要叫第二聲,藏書閣裏便傳出了略有微弱的回應
推開門,喬竹酒看到先生又在仰視著一樓屋梁上懸掛的那塊匾額發呆
這匾額是十年前懸掛在此,上麵一共大六字
大字有三,居正中,為“將不歸”
字有三,居偏下,為“文寸長”
早些年,喬竹酒隻知先生名為“文寸長”,卻不知道“將不歸”是什麼意思,直到他確定傳言所述溫胡茬死在了邊疆,且後者再沒來過喬府,他才漸漸懂了
關於溫胡茬的死,很多相關細節喬竹酒都問過,可是先生一直沉默以對不予作答,仿佛不願意過多回憶此事
文寸長的來曆,喬竹酒多少清楚一些,他入住喬家前,常與溫胡茬一起來喬家做客,後來溫胡茬死了,他就住了進來,一住就是整整十年,十年裏,他也很少出藏書閣,喬府外更沒有踏出過一步
如此靜默少頃,文寸長轉過身來,隻見他當下和往常一樣,肩披棕色毛毯,著一身青色長衫,長發散落,雙鬢垂下兩縷白絲,門庭甚寬,眉頭皺成“川”字,目光深廣,臉色稍有些病態的蒼白
“還不到背書的時日,怎麼想起來藏書閣了?”文寸長沒有絲毫長輩的和藹神色問向喬竹酒道
喬竹酒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回道:“徒兒探望師父是經地義的禮數,竹酒的書可不白讀”
從未被喬竹酒逗笑過的文寸長依舊不露笑意,攥拳掩口連咳兩聲,緩了口氣道:“事”
又沒逗笑先生的喬竹酒尷尬撓頭,把肩上黑貓取下抱在懷裏,走到文寸長麵前問道:“先生可曾見過這種長著奇怪眼睛的貓類?”
文寸長看後,終是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皺眉嚴肅之態,盯著那黑貓雙目,自顧自喃喃道:“陰間黑白鬼,陽間顯真形,願為其主累,以命報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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