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輝笑著解釋道:“實際情況是這個飯店值十萬,你把它分成十萬份兒,我今天想買十份兒,按說一份兒就值一塊錢,可老板跟我說,一份十塊!明年生意更好的時候可能就值二十了,你要是不買一會兒就沒了,我就急忙掏錢買了十份兒。到了第二年,飯店生意沒什麼起色,我想把這十份兒賣了,可是接手的人跟我說:對不起,兄弟,您這個一份兒就值兩塊,您愛賣不賣。”
李大奎在監獄裏磨練了十五年,性子早就磨平了,狠辣的一麵他有,心機滿滿的一麵也有,可是聽了兩人關於股票的不同說法,他還是有些迷糊,趕忙問胡永剛道:“他倆誰說的對啊?”
胡永剛道:“這個事兒我也不懂,我就知道好多人迷這個。你想啊,一塊錢一份兒的股加上一個躺著睡大覺都能掙錢的機會,它怎麼也不能用一加一等於二來算,所以就有了十塊的賣法兒,說白了都是做局騙人的。”
李大奎道:“這買賣不錯啊,聽你們的意思,這還是個合法買賣是麼?”
劉輝笑道:“買賣是不錯,但是普通老百姓隻能當買方,不能當老板定價,更不能抽成兒,換個話說,你隻能當被騙的角色,不能當做局的那個。”
李大奎怒道:“這什麼破規則啊?這樣也有人玩兒?”
賈麗笑道:“玩兒的人多著呢,沒幾個不玩兒的。”
劉輝繼續解釋道:“我十塊錢買的東西,人家兩塊錢收,我不願意認虧就是不賣,但是有人急等錢用啊,人家賣了,所以那個兩塊錢收的人就有機會再發財了。”
李大奎打聽道:“劉輝,你這個腦子挺適合幹這個的,你是不是也玩兒啊?”
劉輝承認道:“玩兒,但是買的不多。”
李大奎好奇道::“不多是多少?你掙了多少?”
劉輝搖頭道:“掙?還真沒掙錢,不光沒掙,還賠了三千多塊呢。”
李大奎說道:“改天我找陳誌強敘敘舊去,這小子是個生意精,聽聽他的肯定長見識。”
胡永剛本看不上陳誌強的為人,但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個精通賺錢之術的人,打著哈哈道:“去吧,他要是能教會你一門兒學問,你以後可就發達了。”
李大奎跟幾人聊天感覺很長見識,畢竟十五年的社會發展所產生的新事物太多,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補完這些課的,他雖然身體狀況還好,但思想上已經成了殘疾人。
新世紀裏已經沒有多少李大奎能弄明白的生存之道了,他茫然不自知的跟三人喝著酒、聊著天,不知不覺又喝的多了。
賈麗看著喝多了的李大奎趴在桌上睡著了,煩躁的對胡永剛說道:“老胡,他在裏麵又喝不到酒,就算逢年過節有賞給他的,那也不可能有什麼酒量,你可好,明知道他不能喝還把他灌多了,你準備讓他去哪兒睡?”
胡永剛說道:“你甭管了,我先給他找個賓館,然後給他租個房子,等他慢慢挑好房子了,湊錢給他買一個住就成了。”
賈麗生氣道:“你倒是大方,我都沒房子住,也不見你心疼我。”
胡永剛說道:“你不是跟趙赫搞對象呢麼?他要娶你還不給你買房子?”
賈麗哀歎道:“就他還買房子?他股票賠了錢,天天躲著都不敢見我。”
劉輝勸道:“看開些吧,要麼找個疼你的男人,要麼找個靠譜兒的錢包兒,兩頭都占的事兒不是你這個年齡能想的了。”
賈麗沉聲道:“這幾年我也攢了點兒錢,現在美容院生意不錯,等過兩年我自己買個房子,我賈麗不靠男人也能活!”
劉輝指著李大奎說道:“他不是想找陳誌強麼?就給他送朋遠賓館得了。”
胡永剛說道:“賈麗,你忙你的去吧,以後他要是去你那裏糾纏,你就告訴我,我能治得了他。”
賈麗跟兩人道了別,回了自己的美容院。胡永剛和劉輝架著李大奎到了朋遠賓館,開好房,將李大奎抬到床上,兩人呼哧呼哧的坐下喘起了粗氣。
胡永剛歇了一會,對劉輝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看著他,我去個陳局打個電話。”
胡永剛去到衛生間裏,關上門打起了電話:“喂,陳局,是我。”
大慶問道:“見到李大奎了?”
胡永剛說道:“我和劉輝還有我們都認識的一個朋友一起聚了聚、聊了聊,中午又一起吃了頓飯,這小子現在還蒙著呢,監獄裏住了這麼多年,根本不知道外麵什麼樣兒,我給他唬住了,暫時不會有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