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聽了煩心道:“可能有一天全國人民都是黨員了,就都有你這麼好的覺悟了吧。”
武誌學說道:“醫生、教師、軍人等等吧,哪個行業對社會沒貢獻呢?如果都開始講回報,怎麼區分誰貢獻大,誰貢獻小?”
大慶說道:“關鍵是有些領域已經開始講了,大家看著眼饞嘛。所以有些單位就開始搞點兒變相的福利或者是雨露均沾的隱性收入。大夫們拿些藥企的提成,變相提高一下收入,這大概是市場想出來的調節辦法。如果沒人管的話,早晚有一天,教育行業也會有一個老師和學生之外的第三方切入進去,賺學生的錢給老師提成,就像媒體和觀眾之間切進去一個廣告公司一樣。”
武誌學說道:“大慶分析的一針見血,我愛人是老師,我了解的還多些,賣課間餐的、出版學生輔導書、練習冊的,早就像你說的那樣找到切入口了,還沒有愈演愈烈是真的。”
張蘭見倆孩子的訂婚宴變成了幾人的茶話會,趕忙說道:“你們自覺一點兒啊,少聊點兒閑篇兒,多送幾句祝福。坤哥,尤其是你,自己閨女訂婚呢,光顧著拉起小圈子扯淡。”
大慶玩笑道:“大主編,是不是現在當了作家,體驗生活反到沒有當記者時方便了?所以社會關心的也少了?”
張蘭不屑道:“切~~不願意損你是真的,我又不是沒聽見你們說什麼,就說你們係統吧,那些所謂的管理費合法麼?有收據麼?你自己不清楚?你們這不是變相提高收入啊?”
大慶搖頭無奈道:“被管理者給管理者提供了一些物質便利,讓他們能夠保持心態平衡,更好的服務大眾。”
張蘭嘲笑道:“那叫監管者對違法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針對性的高抬貴手吧?”
大慶怕張蘭越說越直白,忙解釋道:“你說的這種灰色收入我承認有,我能做到的是我不拿,但我做不到把所有人的財路都堵死。你想啊,幹著有生命危險的活兒,拿著比農民工高不了多少的工資,有時候是有些心態不平衡的。所以隻能是不提倡也不打擊,民不舉官不究就算了。這不是我的態度,這是不知不覺中就約定俗成的規則,我自己也看不慣,但是卻無力改變。”
張蘭歎息道:“有一次我路過宏明商業廣場的工地,看著有個建築工人在大雪天裏扛著我大腿粗的一捆鋼筋,從工地一頭走到另一頭,雪和土混合的地麵有些凍,走著走著就滑到了,連人帶鋼筋一起滾落到十多米深的地基工作坑裏,幸好坑邊的坡不是太陡,否則搞不好就出工傷了,我以為看到他摔落下去的工友們會把他送到醫務室之類的地方,可是那個小夥子一聲沒吭的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見自己沒事兒,就接著幹活兒了,樸實的可愛啊。我就拿著相機在遠處記錄著這個小夥子的一天,到了他們中午吃午飯的時候,我看著小夥子戴著一個淺黃色的毛線帽子,帽子和臉上的土漬猶在,隻顧著洗了洗手,就捧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大鍋菜吃了起來,可能是累了,出汗多,小夥子先把菜湯喝了,然後一邊吸溜著鼻涕,一邊狼吞虎咽的就著沒什麼油腥的大鍋菜吃了五個饅頭。吃相雖然不雅,環境還有些不衛生,但是吃的心安理得,吃的有滋有味兒。”
張蘭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舉起杯子對訂婚的新人道:“我不祝你們將來大富大貴,我隻願你們像我描述的這個小夥子一樣,端自己的碗,吃自己的飯,不向世俗低頭,也不向權貴諂媚,讓自己的心靈和相互付出的感情幹幹淨淨,親手建設一個屬於你們的感情世界。”
陳小亮和王靜呆滯的不知道張蘭這是在說什麼,雖然也有祝福之意,但又是民工又是破碗爛菜的,實在是有些不應景,兩人尷尬的陪著喝了杯酒後,陳小亮說王靜醉了,扶著她回了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