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設說道:“李總,這是我剛剛讓人寫的一個賠償協議和差價補償協議,你看看合適不合適。合適的話一會兒找個地方打印一下,今天就讓他簽了。”
李文慧說道:“從他的角度,咱們還不知道商鋪變綠地的事兒,他要是能被咱們說的感覺良心有愧,主動說出這個變化,咱們就中午想法設法拉他出來吃頓飯,老許,到時候你就假裝家裏有事不能去吃飯,我們仨給老田灌多了,趁他愧疚之情借著酒勁兒升華的豪邁了,你再裝作急匆匆的拿著協議趕過來找他簽字,記著,在他家的時候,協議的事兒絕對不能提。”
四人一路上合計好了對付田誌宏這個老好人的辦法,買了些牛奶水果之類不鹹不淡的禮物來到了田誌宏位於建設局宿舍的家。
李文慧敲了敲門,就聽裏麵田誌宏的愛人問道:“誰啊?”
李文慧壓著嗓子說道:“嫂子,我是局辦公室的,局裏過節發東西,有幾份兒領導們單發的,我怕辦公室人多嘴雜,給您這裏單獨送一趟。”
等了一會兒,門開了,李文慧一行人拎著東西就進了門。田誌宏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抬頭一看幾人,臉色不自然的說道:“你們真是鬼精鬼精的。”
李文慧陪著笑臉先對田誌宏的愛人說道:“嫂子,不好意思啊,知道您家門不好進,真是沒辦法才說了個瞎話。”
田誌宏的愛人白了李文慧一眼,沒好氣的對田誌宏說道:“我去我媽家了,你中午自己吃吧。”
田誌宏當著客人的麵,端著家裏我說了算的架子跟老婆說道:“替我跟老太太問好,就說我工作忙,沒時間去看她……”
李文慧見田誌宏話還沒說完,他愛人已經摔門走了,隻好接著賠笑道:“您好不容易有個假期,你看我們這事兒辦的,真對不住啊。”
田誌宏故作委屈的說道:“文慧,你說說你,有什麼事兒不能等上了班再說啊?”
李文慧紅著眼眶,屈辱的眼淚在眼角彙集,在淚水滑落的一刻開口道:“我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宏明公司欺人太甚,你看看這些照片,這是大前天他們開工典禮之後幹的好事兒。你看看,挖掘機的鏟子緊挨著我們的樓就挖下去了,目測也就還有一米,那鏟子就挖我們牆上了,現在我們的三層商鋪都成危樓了,商戶都鬧著要退租,我們已經把賬上的錢用來還貸款了,拿什麼給人家退租啊?”
許建設調油加醋的說道:“您就給我們主持主持公道吧,求您了,您是建設局最有正義感的領導,不能眼看著他們無法無天啊!”
劉輝說道:“這是明著挖人牆角啊,有人要是在您家樓後麵這麼開個槽,您也不幹啊。”
李文慧拿出另一張照片說道:“這是昨天傍晚拍的,緊挨著我們樓已經挖下去三米多了,據他們工地上的人說,他們地下兩層總共要挖下去十米多,我們的樓才不到十米高,樓後麵再被人刨個十米多深的大坑,商戶們都不敢往窗戶外麵瞅,這也太嚇人了。”
張彤說道:“他們收購不成就出這種陰招,仗著自己的身份背景欺負我們,咱們十幾年的交情了,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幾人觀察著田誌宏的臉色變化,看他默不作聲,劉輝又出言道:“一個搞膠片衝印的商戶喊來了相熟的記者,說節後就給他們見報,還有一個開網吧的,拿著照相機一通拍,說是要上網給他們曝光,人們那叫一個群情激奮啊。我們幾個您都是了解的,我們都是識大體顧大局的人,我們怕事兒鬧大了影響到您的位子,把他們都暫時壓住了,您可要趕快拿主意,這搞不好要出大事兒的。”
許建設繼續添油加醋的說:“萬一樓塌了,死了人,您肯定難辭其咎。看守所、勞改農場我們都待過,再進去一次也就當憶苦思甜了,可您這身子骨哪兒受得了那個啊?”
田誌宏聽著幾人左一句有一句的說著自己的苦,分析著宏明公司仗勢欺人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一顆複雜的內心像是被人一點點加力的攥著,緊張的哆嗦著掏出一顆煙點著了,也不知道抽,就這麼發呆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