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剛說完,跟林菁揮了揮手,示意她把賬記下,然後跟相熟的鄰居拱了拱手,一跛一跛的出了門。
不愛說話的張蘭聽了胡永剛的話,覺得這是個很美的愛情故事,放下手裏的活計,匆匆上樓寫稿子去了。
黃自立等著拿包子,看著張蘭愛答不理的上樓去了,不高興道:“林妹妹,你雇的這是什麼夥計啊?說撂挑子就撂挑子?”
林菁說道:“聽說商業中心蓋好了之後,有洋早點賣,而且人家還管送到家。我這裏都是小買賣,人手少,你看街坊們,都是把錢放錢箱裏自己取吃的。”
黃自立指著林菁的鼻子罵道:“你別仗著陳凡那個雜毛愛吃你做的飯,就跟老子玩裏格兒楞兒,我告訴你,他現在調走了。以後紡織廠西南角和西北角這兩片兒,我們哥倆說了算,給我端飯!”
林菁還納悶呢,怎麼陳凡很久不來吃早點了,聽了黃自立的話才知道他調走了,心裏有些難過嘴上卻不依不饒的說道:“你倆一輩子也活不成胡老大那樣兒,知道為什麼嗎?下三濫的路數就隻能欺負老實人。”
黃自立說道:“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就是再憐香惜玉,也不介意花了你。”
趙赫媽忙勸道:“都消消氣,都消消氣,街裏街坊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黃自立吼道:“老東西,這裏沒你什麼事兒,給我閉嘴!”
吃早點的鄰居們知道這是兩個橫貨,出聲兒調和的不多,等著看熱鬧的也不著急走。眼看黃自立就要發飆,房間裏卻突然鴉雀無聲了。黃自立背對著門,以為是自己的氣勢鎮住了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得意,就感覺有人拽自己的大衣,扭頭一看是楊誌,不耐煩的說道:“別胳膊肘往外拐,知道你看上這妮子了,今天必須聽我的。”
楊誌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又抻了抻黃自立的大衣,然後向門口努了努嘴。黃自立這才發現,陳凡來了,還是那紮眼的一頭花白頭發,還是那個冬日裏整天裹在身上的軍大衣。黃自立對楊誌說道:“他現在不是新華分局的局長,都讓人家給他架空了,你怕他幹什麼?”
大慶沒搭理黃自立,扭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邢峰說道:“按理說你是這裏的老片兒警了,不想進步了?”
邢峰掏出包裏的手銬,迅雷不及掩耳的給黃自立戴了上去,打了個眼色說道:“跟我走吧,尋釁滋事,拘留十五天!”
黃自立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什麼,嘴剛一張開,就被邢峰摁了個結實。楊誌看邢峰那不善的眼神,知道黃自立這是自討沒趣,忙小聲說道:“你趕緊跟邢隊走。”
等邢峰帶人走了,大慶才坐了下來對林菁道:“老樣子,不過豆腐腦要兩碗,我好久沒喝你做的豆腐腦,真有點兒饞了。”
林菁忙帶著謝意的一笑道:“剛聽說您調走了,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個小店兒了。”
大慶說道:“托剛才那倆傻東西的福,領導給我加了加擔子,讓我分管咱們新華區。”
一個吃東西的街坊說道:“黃自立他們這種貨色越來勁兒,你越走不了,越得栓在新華區。”
大慶說道:“都是爹媽生父母養的,他們要是學會了夾著尾巴做人,跟鄰居們相安無事,我才懶得管他們。”
林菁說道:“給他們弄監獄去,判個無期徒刑,關他們一輩子才好。”
一個街坊勸說道:“楊誌那孩子遇事還有些理智,黃自立就不行了,衝動的很,早晚會闖下大禍,希望以後別連累街坊鄰居就好。”
大慶很後悔當初沒有在關欣的案件上將兩個人懲之以法,當時忌憚方琦的勢力通過他倆發現玲玲,進一步再把“耗子”挖出來。為了保護曾經聽命於自己,幫自己私下做調查的“耗子”,不讓關欣的案子牽連更多的人,大慶無奈的側麵保護了許健,也放過了罪大惡極的楊誌和黃自立。舊案早已蓋棺定論,證據也無處再尋,楊誌和黃自立兩人沒有再犯過險,哪裏是說關進監獄就能關進監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