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雲不會像同武誌學說話那樣去和蔡嘉盛交流,因為對於一個商人來講,賺錢比工人的窮苦重要的多。更何況,紡織廠的下崗職工活成現在這個沒著沒落的樣子,也不是蔡嘉盛的原因。姐妹倆陪親媽後爸吃過飯,坐公交車回了紡織廠家屬區。
馬曉霞坐在公交車上,摟著馬曉雲的胳膊問道:“姐,那個周雄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我看他跟你說話的時候兩眼都放光呢。”
馬曉雲故作不屑道:“對我有意思的多了,我就非得看上他?”
“儀表不凡,年少多金,氣宇軒昂,活脫脫一個萬千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啊,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馬曉霞問道。
“你喜歡給你了,我觀察他看你的眼神兒也有些曖昧,一看就是個風流種兒,見一個愛一個,這樣的人我躲都躲不及,還滿意呢?滿意什麼啊?”馬曉雲說道。
“口是心非,那人家要是約你,你可別去啊。”馬曉霞說道。
“行了吧,你少操心我的事兒了,你什麼時候去上班?”馬曉雲說道。
“我不想去工廠上班,要是哪天工廠再黃了,照樣還是要下崗。姐,你說那些機關單位是怎麼招人的?怎麼沒見哪個分配去政府機關的?”馬曉霞問道。
“聽別人說過一些,但也都是道聽途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馬曉雲說道。
“你倒是說啊?”馬曉霞催促道。
“反正沒有什麼正式招聘,都是一些幹部子弟。你別想這個了,咱家不是那樣的家庭,再說了,現在隻要是肯幹,掙錢不難,自己掙得想怎麼花怎麼花,心裏還踏實。政府單位的人工資又不高,一個個人五人六的,不貪不占可能麼?貪了占了能心安?”馬曉雲說道。
馬曉霞問道:“你說陳局長那樣的人,平時也貪麼?”
“應該不會吧?不過也說不好,都說新華區是富人們的後花園,新陽的紅燈區。有錢人和老外們白天在江北和開發區,晚上就跑新華區過夜生活了,區裏老住戶現在都跟二等公民似的。”馬曉雲說道。
“廠後街和陽紡路上是夠繁華的,咖啡廳、酒吧、西餐廳、洗浴中心……新天地公司的門市價貴的嚇人了,還是好多人來打聽,有沒有空著的門市往外租。唉,住在這兩條街裏麵的人明明窮的不行,還總得意,一張嘴就是我家住陽紡路,生怕別人不知道家屬區其實就是貧民區似的。”馬曉霞說道。
“臨街的門市都是三層樓,家屬區裏麵都是平房,從外麵看不到裏麵。哎,麵子不錯,裏子都爛了。好多人家要蓋二層樓,說白了除了自己家住,他們好像往外租,多點兒收入。”馬曉雲說道。
“我就不明白了,姐,你說為啥張彤他們的新天地公司一年比一年好,紡織廠這樣的老牌兒企業說倒閉就倒閉呢?”馬曉霞問道。
馬曉雲知道這個事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的,自己也不敢說有多深的認識,想了想,簡單說道:“國企也有不錯的,胡偉他們藥廠效益就挺好。”
“胡偉對你多專一啊,你怎麼就是對人家愛答不理的?你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吧,知根知底的,你就不能給人家個機會?”馬曉霞關心的說道。
馬曉雲不耐煩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兒你別瞎操心。”
馬曉霞說道:“誰願意管你似的,我可警告你,你現在都過了晚育的年齡了,再耗著,煮熟的鴨子都該長毛飛了。”
馬曉雲不是不想談戀愛,她隻是想找一個像武誌學那樣講原則,像陳凡那樣有事業心,像劉輝對小春紅那樣專情的男人,她渴望這樣一個人出現,讓她從此不必一個人,讓她可以安靜的相伴白首。這樣的男人一直沒有出現,但生活總要繼續,馬曉雲打小就獨立,她為自己的將來規劃了一份事業,雖然隻是個設想,但她覺得可行,也願意從此為它不輟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