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早早的將紡織廠可能會發生的狀況告知了孫有為。但半個月過去都不見動靜,駐廠派出所的公安們都鬆了口氣,剛感慨幸虧沒出大事兒,紡織廠的職工和家屬們就上了街。孫有為自覺老臉無光,主動找市局方局長做了檢討,將黃自立三人押回了新華分局。
大慶得知楊誌和黃自立居然敢帶頭請願,心中驚愕的程度不亞於看到原子彈爆炸。兩個混混居然相當工人領袖?腦子燒壞了吧?驚愕的同時,大慶心慌,畫像中的女人很有可能同楊誌兩人在一起,他怕市局裏跟方琦走的近的同事將女人認出來。如果真成了這樣的結果,“請君入甕”的戲碼還沒開場,這幫蠢貨就自投羅網了。
大慶看著孫有為命人將楊誌三人送到了拘留室,跟孫有為套出了具體情況後,馬上給“耗子”打了傳呼。
聯係上“耗子”之後,大慶對著電話小聲說道:“我是陳凡,現在我說你聽,不用回答。趕緊想辦法找到畫像中的“玲玲”,把她藏起來。這個女人沒跟楊誌他們在一起,她要是暴露了,你的小命兒也危險。趕緊去辦。”說完就掛了電話。
紡織廠的辦公樓裏,許健對著劉向前和李國忠大罵道:“都跟你說了,別的單位有請願的,咱們才能允許職工跟著去,為什麼成了咱們廠的人挑頭?你們知道我去市裏負荊請罪多丟人麼?讓領導罵的跟孫子似的。”
“廠長,那麼多人,那麼多條腿,我一雙手也拉不住啊。”劉向前苦惱的解釋道。
“廠長,您消消氣,這次咱順利過關了,挨頓罵也值了。”李國忠說道。
“屁話!我還沒說你呢!你找的都什麼人啊?警察說讓咱們廠交保證金才能放人,我交個屁吧,說好聽點,他們算是職工家屬,說不好聽點兒,他們都不是咱們廠的人!”許健說道。
關欣在一旁喝著汽水,看熱鬧似的看著許健數落兩人,既不幫他們說好話,也不勸阻許健。許健罵累了,聽著關欣嘬吸管兒的“滋滋”聲,一把奪過關欣手裏的汽水瓶,煩躁的罵道:“你注意點兒形象,就知道吃吃喝喝,逛街買東西,廠裏出這麼大事兒,你屁用都頂不上!”
汽水瓶被許健奪走的一刹那,瓶口碰到了關欣的門牙。關欣痛苦的捂著嘴,一絲鮮血順著牙齦流到了手上,關欣看著手上的血跡,拿出包裏的小鏡子照了照,發了瘋的衝向許健,掄起胳膊就是一巴掌,咧著嗓子罵道:“我不是你的出氣瓶!再敢這麼對我,我馬上把你的老底兒兜出去!”
許健的眼鏡被關欣一巴掌扇掉了,他忍著疼,眯著眼,看著撂完狠話的關欣“砰”的一聲摔門走了。劉向前和李國忠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低著頭,尷尬的不知說什麼好。兩人搶著幫許健去撿眼鏡,但看著一地的玻璃碎片,卻無從下手。
“廠長,您消消氣,我這就去給您配眼鏡。”劉向前機敏的找了個離去的借口,沒等許健說話,便出門去了。
李國忠把沒了鏡片的眼鏡框小心翼翼的放在許健的辦公桌上,用手把玻璃碎片一點點的捏到了垃圾桶裏。看了眼許健,說道:“您喝口水,消消氣,我去安排建築工人複工。”
許健等李國忠走後,拿起桌上的電話撥著號,“劉輝嘛?我是你許哥,怎麼沒事兒也不來找我坐坐啊?”
劉輝知道許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在電話中可許健客套來,客套去,就是不提許健曾拜托他的事兒,心想:老子現在財大氣粗的,你給我多少好處我也不幹犯法的事兒。
許健實在憋不住了,開門見山的說:“我出五十萬,求兄弟了,幫我把關欣辦了吧。”
劉輝委婉的說道:“許哥,我跟您說實話吧,早些年都是別人捧我,其實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且見血就暈,你說的事兒就是我年輕十歲也做不來,更別說現在了。我權當不知道,您就另請高明吧。”
許健無趣的掛了電話,自己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巴掌,自語道:“讓你好色,讓你什麼女人都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