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什麼嘛?越說我越迷糊。”武誌學聽後說道。
張宏宇接話分析道:“其實我想說的辦法就是大慶剛才提到的,改變領導的行事風格,但是他說的拿捏住請客的,我還真沒想過。我先說怎麼改變領導吧,比如一個建築公司為了某個工程請你的領導吃飯,領導讓你作陪,完事之後你可以找幾個和這個公司競爭的單位,幫他們給你的領導牽線搭橋,也分別做一個這樣的局,讓競爭對手們回到一個起跑線上去,把為難的選擇交給你的領導。你不做選擇,你隻負責過程,武大哥,這樣說是不是更明白一些?”
“有道理,但是這樣不就應酬更多了嗎?”武誌學說道。
“嗯,看起來是這樣的。大慶,你說說你另一個辦法吧,我也挺好奇你怎麼想的。”張宏宇說道。
“我也是瞎琢磨,我就瞎說一下,武局長你可別聽我的,我是真沒什麼這方麵的經驗。”大慶說道。
“別磨磨唧唧的,快點。”張宏宇催促道。
“請客的之所以找你作陪,是因為你有拍板兒的權力,如果你把一個工程分拆成幾部分承包出去,我也大概了解些建築的事兒,比如啊,地基、主體、上下水、暖氣、門窗等等,你把它分解開,是不是承包人的利益就小了?小了之後是不是就不值當的聯係您的上級,跟您玩狐假虎威了?如果這樣還不行,您就把個人拍板兒搞成集體決策,讓他就是影響到了您也改變不了什麼,畢竟還有其他的班子成員的意見呢,您說是吧?”大慶詳細的說道。
“妙啊,大慶,沒想到你才智出眾啊。”張宏宇對大慶刮目相看道。
“這個辦法如果趕上建設任務小的時候還比較可行,可是現在的待建項目太多,這樣做就事倍功半了,人是清白了,可是效率就太低了。”武誌學思索後說道。
“您是局長,主意肯定還要您自己拿才是,我說句不該說的話吧,我覺得您要是拿了別人的好處,建起了一個又一個豆腐渣工程,那您是罪責難逃,如果好處您拿了,建起的工程個個都得了魯班獎,我覺得也不會有什麼非議吧?”大慶說道。
“那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怎麼可能像你說的那樣?”武誌學說道。
大慶想了想說:“我爹跟我說過一個事兒,我特受啟發,他說在部隊的時候,上級越器重你,平時就罵你罵的越狠,目的為了讓你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地方上卻總把上級的這種關愛理解成索賄,結果越送越搞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但凡你訓斥了他,他就倍加努力的巴結、討好你。你可以吃請,也可以禮尚往來,但凡是那種心眼兒歪的,那就必須遠離,這就是我的感受。”
“咱們工作的係統不一樣,公安的管理和部隊還有這一定的相似性,可是建設局就完全不一樣了,行不通的。”武誌學說道。
三人聊了很久,武誌學兩人看著大慶的工作狀態還不錯,就放心的告辭離去了。
大慶的煩惱並不全來自妹妹,另他緊張不安的是:如果繼續調查撞車的事兒,自己和老婆孩子會不會有危險,自己再也經不起家人的傷痛了。自己必須放棄個人的是非恩怨,暫時忘掉平平的慘案和王楠的離去,也不能刻意去尋找謀殺自己的人的線索,拳頭隻有收回來,才能更有力的打出去。
到了五月底,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傍晚,路邊乘涼的市民越來越多,大慶抱著已經會說話的安安,沿著紡織廠家屬區裏的小路遛著彎,跟路過的鄰居打著招呼。
“大慶哥,你還記得咱們83年剛來的時候麼?你穿著髒了吧唧的襯衣,都磨得透亮了,夏天身上的汗臭味兒能熏死人,那時候都沒人正眼瞧咱們,你看看現在,鄰居們多熱情,我算是知道幹爹為什麼當初有樓房不住,非要在紡織廠的家屬區住了,這個地方有人氣兒。”小花邊走邊說道。
“咱倆變了,紡織廠卻還是那個紡織廠,生產一線的工人還是沒白天沒黑夜的幹,搞行政的人還是一邊領著工資一邊賺著外快,除了劉輝他爹給人們蓋了幾座樓,宇哥給人們升級改造了平房以外,沒什麼變化,你看這路,沒一塊完整的水泥,高低不平的,一下雨就全是水坑兒。”大慶感慨著說。
“我爹在部隊的時候在汽車連呆過,昨天你值班,晚上回不來,我抱著安安坐新通的公交車回了趟家,咱家那邊兒變化可大了,聽廣誌叔說,征地補償還是沒給,但是地還繼續讓咱用,暫時還保留一個鄉政府,管理咱們那幾個城中村。”小花說道。
“廣誌叔不會當鄉長了吧?”大慶好奇的問。
“沒有,人家讓他當,他不當,他想讓鄉親們集資,把路邊的地建成個建材市場,不在路邊的就建成倉庫,讓大家學著做生意,要是不願意,就等著收租金分紅。”小花說道。
“這不是挺好嘛,不比種地強啊。”大慶說道。
“一家出五百呢,有些人家出不起,還有的不想出,廣誌叔幫他們借,他們也不肯,氣的廣誌叔都病了。”小花哀歎道。
大慶抱孩子抱累了,放安安下來自己走著,他貓著腰、低著頭,牽著孩子的小手,安安卻總想掙脫他的牽引,邁開步子往前跑,嚇的小花急忙又把孩子抱了起來。兩人正哄著不大高興的安安時,不遠處幾人向他們揮了揮手,喊住了一家三口。
“你們也出來遛彎啊?”大慶對著迎麵走來的劉輝和許建設兩家人說道。
“陪兩個孕婦走走,省得總窩在家裏看電視。”許建設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不硬拉著你出來,你自己在家也霸著電視不讓我看!”宋曉佳埋怨道。
“你倆也是的,為這點兒事兒值當的嘛,再買一台電視不就完了,一個一個屋,一人守著一個,看誰理誰!”小春紅添油加醋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