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自行車,也舍不得花錢坐車。我家裏窮,本來家裏不想讓我上學的,我是跪著求了我爹好幾天,家裏才咬著牙讓我來城裏念的中專,我也想找個國營企業,能落戶吃商品糧,可是家裏借了不少錢,我,我想替家裏減輕減輕負擔。”夏蓮低頭說。
“你先跟我走吧。”劉輝說道。
劉輝騎車帶著夏蓮,回到了家屬樓,找到孫雅莉之後,跟她介紹了夏蓮。老會計用了一個多小時,給初出茅廬的小會計講了講具體的業務,告訴她有什麼弄不清的,就來家裏問,等倆人交接好了賬,劉輝問道:“嫂子,你的停薪留職我找人給你銷了吧。”
“不用,辦了也挺好,既然出來了,我就給老二打工去,曉佳前兩天還找我呢,說她自己忙不過來了,他們現在好幾個工地,做賬,收款、給工人開支,給幾個做建築材料的結款,事兒挺多。老二他們也想搞大些,正規些,正好我也早想離開紡織廠這個壓抑的地方了,小偉也大了,懂事兒,我能好好施展施展了。”孫雅莉說道。
劉輝聽了嫂子的話,開玩笑道:“哎,我這兒還是廟小,等我什麼時候幹大了,再把嫂子請回來。”
“行了吧你,我可提醒你啊,你跟陳局一定多走動,你那個地方純粹是打擦邊球,反正我是看不下去。”孫雅莉說道。
夏蓮聽了兩人的對話,好奇的插話道:“雅莉姐,陽江紡織廠這麼好的單位,您為什麼不幹了呢?”
“一句兩句跟你說不清,可能在你們這些學生眼裏,這是一個好地方,隻有了解的深的人才知道,紡織廠早就外強中幹了,說的不好聽點兒,你的劉老板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孫雅莉歎息道。
“怎麼還有我的事兒了?嫂子你就給我扣帽子吧。”劉輝說道。
“最早的兩筆貸款不是你弄的?你還狡辯,你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瞎說的,也就是跟你發發牢騷,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孫雅莉笑道。
“嫂子,不跟你說了,我帶夏蓮去找一趟姓菜的,我得讓他出麵把夏蓮介紹給馬克。”劉輝說道。
“上次你找這個港商帶我去娛樂城的時候,馬紅玉是怎麼回事兒?不是給人家當秘書嗎?”孫雅莉好奇的問。
“她那點兒破事兒,我真不屑說,估計你也能想明白。嫂子,你歇著吧,我走了。”劉輝同孫雅莉告別後,帶著夏蓮走了。
劉輝出門找地方給蔡嘉盛打了電話,讓他來紡織廠這裏接自己去找馬克,認識一下新會計。掛了電話,劉輝同夏蓮說道:“你的工資我出,一會兒來的這個人什麼身份你不要管,她是你名義上的老板,時間久了我會給你解釋我們的關係的,有點兒複雜。”
“嗯。”夏蓮答應道。
蔡嘉盛接到了劉輝的電話,暗罵道:“這剛幾天啊,又換會計了,真不是個幹大事的人。”心裏雖然腹誹,但蔡嘉盛還是喊了司機備車,帶著馬紅玉去紡織廠家屬區了。
馬紅玉摟著蔡嘉盛的胳膊,掂量著說:“蔡老板,我憋了很久了,上次的事兒您怎麼能忍呢?您是港商,是連省領導都重視的人,怎麼能讓他們這種小痞子欺負?我是個小人物,沒地位也沒尊嚴,讓人欺負慣了,可是您不一樣啊。”
蔡嘉盛雖然對馬紅玉的“工作”非常認可,但是也不準備告訴她自己的秘密,思量著說:“小馬,你是我在大陸認識的最貼心的人,可是有些事你不懂,想做大事,就要能屈能伸,強龍不壓地頭蛇,你懂嗎?”
“您是大丈夫,我佩服您,我就是替您委屈。”馬紅玉有些難過的說。
“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小人雖然不能幫人成事,但小人可以給人壞事,一個人的成就就算達到讓人仰望的程度,也不能保證身邊沒有小人存在,在香港,很多大富豪都遭過綁架,大部分都是自己人勾結綁匪幹的,哎,人心難測啊。所以,對這種混混,能忍就忍比較好。”蔡嘉盛圓滑的解釋道。
“您肚量真大,怪不得做得了這麼大的買賣。”馬紅玉奉承道。
蔡嘉盛對馬紅玉的話題實在是不願再多說了,閉目養神起來,等接上了二人,待劉輝給幾人相互做了介紹,眾人起身來到了馬克的住所。
蔡嘉盛識趣的同馬克說:“前幾天的會計有事不來了,這是夏小姐,以後由她來負責財務工作,你還是隻管經營,款和賬都是夏小姐管,懂嗎?”
“老板,我會同夏小姐配合好的,您放心。”馬克說道。
“走吧,今天早點去娛樂城,讓夏小姐熟悉一下。”蔡嘉盛說道。
“對了,我插句嘴,夏小姐晚上走夜路不方便,關門之後她會在娛樂城住,白天天亮了她再走,你把鑰匙給她配一把。”劉輝開口道。
馬克看了看蔡嘉盛,見蔡嘉盛點了點頭,這才趕忙答應了。
劉輝一路跟著夏蓮,看她把需要接觸的工作都搞明白了,才放心的離開,回到家,跟小春紅說了今天招人的事兒。小春紅聽後說道:“這孩子挺難的,你把我的自行車給她騎過去吧,讓她騎吧,這麼天天走著來回也不是個事兒。”
“也好,你逛街的時候買個新的吧,我一會把你的車騎到文化宮去。”劉輝想了想說道。
小春紅盯著劉輝說道:“我警告你,你可別對人家姑娘起什麼歹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