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開上車,來到了大慶的家,正趕上大慶騎車要去上班,劉輝急忙下車攔住了他,說道:“陳局,有急事,您把自行車放家裏,我們送您上班,路上慢慢說。”
大慶看劉輝著急的表情,把自行車放回了家,上了他們的“伏爾加”,劉輝在路上把昨天晚上的事仔細說了一遍,大慶聽後琢磨著說:“難道我編的瞎話成真了?”
幾人趕忙詢問怎麼回事,大慶說道:“前些天不是為了幫咱們弄點活兒幹麼,為了解釋為啥放著港商的活兒幹不完,還要找別的事幹的時候,我順嘴就說了句蔡嘉盛沒錢,沒準哪天就幹不下去了,張宏宇就趕緊跟我說,讓我哪說哪了,別瞎說。要是我猜的沒錯,可能我當時的話成真的了。”
“陳局,說實話吧,我昨天差點就幹出殺人越貨的事兒來,到現在我都後怕,晚上一宿我都沒睡踏實,我昨天真的是氣急了,我跟你交個實底兒,按昨天娛樂城的客人數量來說,他娘的一天就能有四五萬的營業額,姓蔡的去年年底就分給我6萬,你說他黑了我多少錢?我能不跟他拚命嗎?”劉輝痛苦的說。
“你能這麼交心的說,我也敢跟你打包票,我、老張、老許絕對都不知道蔡嘉盛的實際情況,昨天你的事兒絕對是誤打誤撞,至於蔡嘉盛為什麼說老張和老許知道,我真是搞不明白,我現在可以去找張宏宇打聽打聽,如果這個事兒從他的口風裏也推測不清楚的話,我建議你再玩一次昨天晚上這一出,就直接問蔡嘉盛,憑什麼說老張和老許知道他的事兒,這樣你們兄弟就沒有芥蒂了,猜忌是兄弟感情的大忌,聽我的,幹吧。”大慶毫不忌諱的說。
“老三,猜忌的事兒以前我跟剛子之間有過,我不想再有了,更不能為了錢就讓兄弟關係有這樣的隔閡,我聽陳局的,咱們先去江東區政府,如果陳局打聽不到什麼,咱們就去直接找蔡嘉盛。”張彤說道。
許建設想了想說:“不用找張區長,當官的腦子彎彎繞多,直接找姓蔡的,就問他為什麼這麼說最簡單。”
“老許說的對,趕緊的,把姓蔡的堵被窩裏。”張彤說道。
劉輝看到弟兄二人一點也不介意自己的猜疑,心中有些愧疚的說:“走,今天說什麼也要讓這個混蛋把話說清楚,不能因為他,咱們弟兄生分了。”
幾人開車快速的趕到了建材廠的工地,找到了蔡嘉盛暫時用作居住和辦公的小洋房,劉輝走上前一腳踹開了油漆明亮的白色入戶門,幾人緊跟著走了進去,屋裏的人聽到動靜,急忙打開了臥室的門,幾人隻見馬紅玉穿著一襲港式睡袍扒著門縫向外張望著,劉輝見狀說道:“把姓蔡的喊出來,我們有話問他。”
蔡嘉盛在臥室聽到是劉輝這個混世魔王一大早又打上門來,哆哆嗦嗦的穿著睡袍從臥室走了出來。
“坐吧,哆嗦什麼?我有話問你。”劉輝說道。
蔡嘉盛不敢坐,就這麼哆嗦的站著說:“您問吧,有什麼我能為您效勞的嗎?”
“操,你跟那個馬克是一家子吧?還效勞呢,你就跟我說說,為什麼昨天我問你,你的事都誰知道的時候,你說我二哥和我們老四也知道,就是張經理和許經理!”劉輝不耐煩的說。
“啊?不是張經理和許經理發現的嗎?”蔡嘉盛詫異的說。
“我們發現什麼了?”張彤問道。
“不,不,是張區長跟我說,你們發現我的秘密了,告訴了他,所以他才來跟我說,讓我跟他們找到人合營建材廠的。”蔡嘉盛說道。
幾人對蔡嘉盛的話十分不解,大慶猶豫著對三人小聲說:“估計是我的瞎話讓張宏宇誤認為我是聽老張他們說的了。”
幾人一想,隻有這個說法能解釋的通蔡嘉盛的話,於是劉輝對蔡嘉盛說:“好好在這兒呆著,哪也別去,一會兒我們還來找你。”
“是,是。”蔡嘉盛點頭說道。
劉輝幾人出了蔡嘉盛的屋子,商量了起來,大慶道:“我還是去張宏宇那裏打探打探吧,看他怎麼說,我也想知道如果姓蔡的是個水分挺大的港商,他們家打算怎麼幹,我覺得這裏麵有機會。”
劉輝三人有些不懂大慶的話,但是都沒做什麼詢問,開車將大慶送到了區政府。大慶不慌不忙的走進了正在籌備施工的現場,找到了張宏宇的臨時辦公室,敲了敲門,說道:“是我,大慶,宇哥你在麼?”
張宏宇從裏麵開了門,見真是大慶,笑著說:“什麼情況啊?這麼早就跑我這裏來了?幸好昨天我在辦公室睡的,要不然你現在肯定是白跑一趟。”
“怎麼不回家啊?”大慶好奇的問。
“咳,跟你嫂子吵架了,不說這個了,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麼?”張宏宇問道。
“還不是姓蔡的那個港商,連蒙帶騙的,我就是想問問你打聽的怎麼樣了,畢竟他不光是欠新天地的工錢,他還連蒙帶騙的弄了百合娛樂城呢,這個地方你聽說過吧?影響可不小呢。”大慶說道。
張宏宇起身去把門關嚴了些,小聲說:“我大哥找人打聽了,這小子確實有點問題,可是問題也不大,是香港人,也是來投資的,就是吹牛吹的有點兒大了,騙了省裏不少好政策。放心吧,他翻不起什麼浪來,但是這個事兒你可要跟老張他們囑咐清楚,千萬別跟任何人說,這裏麵不光是關係到我大哥,也關係到你我。”
“這話怎麼講啊?”大慶問道。
“港商對於市裏來說是真的吧?”張宏宇說道。
大慶想了想說:“是。”
“蔡嘉盛能和市裏叫板吧?”張宏宇說道。
大慶又想了想說:“能。”
“他得聽咱們這些知道內情的吧?”張宏宇又說。
“對。”大慶答道。
“這不就完了。”張宏宇笑著說道。
大慶仔細琢磨了一會兒說:“高。”
“你不來找我我也準備找你呢,你能說服了張彤他們那些人,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不要讓他們瞎說,這裏麵牽扯的事太大。”張宏宇囑咐著說。
“知道了,宇哥,你忙吧,我也趕緊回去上班兒了,今天這麼早來找你也是迫不得已,我怕你總蒙在鼓裏,想當麵給你提個醒兒,沒想到你已經弄清楚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了。”大慶說道。
張宏宇將大慶送出了門,揮了揮手回屋裏補覺了。大慶上了車,跟張彤幾人說了他從張宏宇那裏了解的情況,仔細的分析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編造的瞎話“預言成真”了,張宏宇誤以為是自己從張彤兩人處得知的情況,蔡嘉盛誤以為張宏宇和張彤、許建設都知道情況,蔡嘉盛將消息誤傳給劉輝之後,造成了這樣的兄弟隔閡。
幾人在路上不住感歎說:“兄弟之間就得能紅紅臉、出出汗,才能更團結,有一點誤會就要敢說出來,不能讓誤會變大、變深,錢是王八蛋,因為錢弄傷了兄弟感情,就他媽的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