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就跟我說說這些錢是怎麼來的吧!”大慶換了個話題說。
“我說了你就放我走?還是你要抓我?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跟你說,你要是想抓我,那就抓吧,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李文慧談判似的和大慶說。
馬紅玉躲著聽了半天,突然站出來說:“你別聽這個女人迷惑你,她連王剛都能套住,小心她跟你再使什麼詭計。”
李文慧看到突然從柱子後麵走出來的馬紅玉,驚詫的說:“你,你,你居然還有同夥。”
大慶轉身跟馬紅玉說:“老馬,你去門口放風去,這裏沒你什麼事兒了,有情況我喊你。”
馬紅玉聽了大慶的話,邊朝門口走,邊回頭說道:“你可別看她漂亮就中她的計啊。”
“說吧,你是誰?幹什麼的?這些錢哪來的?”大慶見馬紅玉走遠了,開口問道。
李文慧狡黠的說:“你怎麼能保證我說了你就放過我?”
大慶怕張文清再返回來,沒時間跟李文慧廢話了,惡狠狠的說:“去下麵防空洞自己找活路去吧,我不想知道了,你這樣的女人,活著也是社會的蛀蟲。”
李文慧看大慶已經不耐煩了,慌忙說道:“我說,我說。你別過來啊。我是建設局局長的兒媳婦,這裏大概有一半兒的錢是我公公交給我保管的,要不是發大水了,我還把它藏得好好的呢。其餘的錢大部分是我小姑子的,省下的就是其他那幾個女人的了。首飾什麼的誰家的都有,現在也分不清了。”
大慶一下子就聽出了李文慧話裏的毛病,機警的問:“你跟你公公?有意思,你們什麼關係?你小姑子是幹什麼的?”
“我平時又孝順又懂伺候老人,我公公信任我。至於我小姑子,她就是市藝術團的一個舞蹈演員。”李文慧說。
大慶說:“高書陽是你公公,你小姑子叫什麼?”
“高蕊。”李文慧答道。
大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繼續道:“這錢你打算怎麼運走呢?這麼多錢,你拿的動麼?”
李文慧看著大慶,媚笑著說:“我不拿了,我拿著目標太大,再說了,遭災之後我公公已經知道這些錢丟了,拿回去萬一被我丈夫看到了,我丈夫會問,萬一被我婆婆看到了,我婆婆也會問。你要是願意跟我交個朋友,做個自我介紹,這些東西就都送你得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反正以後還會有的。”
大慶算是知道這個女人的手段了,他想了想,從兜裏掏出煙,點了一支之後,又四下找了點引火的報紙,走到箱子跟前,打開之後,把報紙燒著了就準備扔進箱子裏。
李文慧趕忙一把抓住大慶的手,不顧燙傷的奪過了燒著的報紙,丟到了一邊,喘著粗氣說:“你想幹什麼啊?”
“你又不想要,我也不想拿回去報功,這些本來就是貪汙來的贓款,拿回公安局也沒人敢認領,局裏怎麼處理?還不是又流進了別人的口袋,燒了吧,燒了幹淨。”大慶平靜的說。
“你瘋了?這麼多錢啊?我求你了,咱們找地方把它從新藏起來行麼?”李文慧告饒的說。
“你去那邊大通鋪上拿幾個單子過來。”大慶命令李文慧說。
李文慧不知道大慶想幹什麼,但還是轉身去拿了。
大慶把所有的錢分成三份用三個床單打了三個包袱,把金銀首飾放到了自己寬大的兩個外兜裏,又把馬紅玉喊過來,吩咐兩個女人說:“你倆給自己化化妝,把自己搞成災民的樣子,給這三個包袱上也弄點髒水、泥巴之類的,然後跟我去老馬家。”
三人像個災民似的步行著走回了紡織廠,低頭躲避著路上行人的目光。好在災害之後人們都收起了好奇心,各自為著自己的吃飯問題發著愁,根本沒人理會這三個災民。
馬紅玉打開家門,一進家就將馬曉霞嚇了一跳。慌忙說道:“我是你媽,別害怕,沒事的。”
馬曉霞打量著進來的三個人,好奇的問:“陳公安,你們怎麼在一起啊?你們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曉霞,你別問了,家裏恢複供水了麼?”馬紅玉問。
“恢複了。現在的水清亮了,能喝了。就是現在的糧食太貴了,那些投機倒把的把米麵的價格都漲上天了,我和姐姐買不起。”馬曉霞難過的說。
“曉霞,拿著,這是500塊錢,不管多貴,趕緊去買米麵油,快去吧。”大慶說道。
馬曉霞看著大慶遞給她的錢,不敢接。
馬紅玉說:“陳所給你你就拿著吧,還不謝謝陳叔叔。”
“謝謝陳叔叔,謝謝陳叔叔。”馬曉霞一個勁兒的說。
“曉霞,你姐呢?”馬紅玉問。
“我姐住院了,醫院的災民都跑到紅橋區了,那邊有吃的,有地方住。廠辦醫院有床位了之後,我看我姐能下地了,就扶著她去住院了,畢竟醫院裏還有人照顧她,她現在和劉輝一個病房,小春紅照顧他們呢。”馬曉霞說。
“曉霞,你去買糧食的時候絕對不能出家屬區,家屬區裏販賣糧食的不管多貴你都買,知道麼?”大慶嚴肅的說。
“嗯,知道了。”馬曉霞答應完就出去了。
大慶對兩個女人說:“錢就放在老馬家,等你們想到合理的用途的時候,你們就拿去用,如果沒有,就這麼藏著。”
李文慧說:“你姓陳是吧?那我也就叫你陳所了。冒昧的問一句,這錢你不要麼?”
“你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你告訴我,這些錢我怎麼要?怎麼和別人解釋它的來曆?”大慶說。
李文慧沉默了,她知道大慶比她有智慧。
大慶接著道:“老馬,過些天你找張文清,就說被害人家屬準備告他了,告他利用職務之便,毀壞別人的名譽,並且敲詐勒索。”
李文慧聽大慶說完,不解的問:“你說的好像跟我有關吧,到底怎麼回事。”
大慶想了想說:“我也不瞞你了,我叫陳凡,你也可以叫我大慶,我是紡織廠駐廠派出所的副所長,這一帶都是我的轄區。你們被綁架的案子雖然結了,但你們被強奸的事實卻被主持抓捕和審訊的張文清副局長利用了,你也不用和我辯解什麼。我就告訴你一點,第一,你們不願意承認被強奸的事我理解,第二,你們不說贓款的事兒我也理解。但是張文清不想理解你們,他想利用你們不願意強奸的事被擴散出去的心理,敲詐你們,老馬就是被他指使去敲詐你們的人。”
李文慧靜靜的聽著,懂得了大慶到底在幹什麼,於是問:“我該怎麼做?”
“你們幾個女人去公安局紀委告張文清。然後找你公公,讓他去市紀委告張文清,隻要市紀委插手調解,你們就罷手就行了,必須敲打敲打他了,不然他會更加肆無忌憚的。”大慶說。
馬紅玉聽了大慶的話,心存顧慮的說:“他要是再找我麻煩怎麼辦?我害怕。”
“你的事兒也就是治安處罰而已,他抓你你就該交罰款交罰款,但是一定要讓他給你開罰款收據,你現在守著這麼一大堆錢,你還怕罰麼?”大慶笑嗬嗬的說。
“馬姐,經過這次的事兒,咱倆也算是共患難了,我聽說你也是被王剛挾持的,況且如果沒有你的舉報,我們也沒法兒得救。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恩人了,我幫你找個工作吧,絕對不累,工資也高。就算是我對你的報答了。”李文慧說。
“這該讓我怎麼感謝你啊?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行,我按你們教我的去辦,我是下決心跟張文清撇清關係了。”馬紅玉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