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強子吧,上次見你到現在都好長時間了,快進來坐。”陳有德也招呼著強子說。
“陳叔,您好啊,我也早想來看您了,您身體還好吧?這是給您買的營養品。”強子關切的說。
“你不是也在紡織廠上班麼?怎麼總不來家裏玩啊?”陳有德問。
“我現在在廠裏幫人家搞采購呢,整天去周邊省的鄉下聯係棉農,這是今年的采購完成了,才清閑一點了,這不一有時間我就來看您老了。”強子寒暄的說。
不一會,大慶被小花喊回來了。大慶見了強子也很高興,不住的問這問那。
“前些日子我回家一趟,聽我爹說,你爹把家具廠承包了,正準備跟村裏有木匠手藝的人大幹一場呢。”大慶說。
“嗯,趕上好時候、好機會了,正好今年搞采購掙了點錢,我全投到家具廠采辦木工機械了,現在廠裏已經開工了,等你和小花結婚時,你可以成本價去咱們廠裏拉套家具回來。不是我不夠朋友不想送你啊,你知道的,這都是手藝錢,你不能讓村裏人白幹吧?”
“真羨慕你啊,你怎麼就幹上采購了?你不是在印染車間麼?”大慶好奇的問。
“怎麼說呢,算是托了小百合的福吧,她不就是采購員麼?”強子不願過多解釋說。
“小百合的事你還不知道吧?”大慶說。
“小百合怎麼了?結婚了?”強子好奇的問。
“死了。”大慶說。
“你別開玩笑了,她活的比誰都自在,她死個什麼勁兒啊?”強子還是不敢相信的說。
大慶向強子講述了小百合的死因,安慰強子道:“他這麼死倒也沒受什麼罪,你也別難過,好女人多的是。”
“你瞎說什麼啊,我跟她都斷了快一年了,我替她傷什麼心啊,倒是你小子該跟我說說你什麼時候結婚的事了吧?”強子壞笑著指著床上分開放著的兩床被子說。
“你真是精的很,什麼也瞞不住你,我和小花打算等她一轉正就結婚的,明年年底就到了,到時候肯定要通知你,你小子當了老板不送我家具就算了,怎麼也要好好表示表示吧?”大慶開著玩笑說。
“看著你都要結婚了,我也該抓緊找個對象才對。”強子故作嫉妒的說。
“你人長的英俊,家裏條件也好,就是在城裏找個吃商品糧的幹部子女也沒問題,隻要是有人給你介紹就好辦。”大慶說。
“咱不是在城裏認識人少麼,哪有人給我介紹對象啊,老家裏倒是有的是,關鍵是我也看不上啊。”強子說。
“你別這麼挑剔就好辦,你眼光太高了,活該你打光棍兒。”大慶說。
“這都什麼年代了?不結婚不叫打光棍兒,不結婚還沒女人那才叫光棍兒呢。”強子辯解道。
“這麼說你還是有相好的了?”大慶好奇的問。
“有什麼相好的啊。這事還真不好跟你這個當公安的說。”強子琢磨了一會道。
“公安我也幹了一年多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點的,你不說我也清楚。這個事現在是違法但不犯罪。你要是不怕影響不好,也有錢交罰款你就玩吧,別讓你爹知道了,他要是知道了估計都沒臉幹支書了。”大慶換個方式教育起了強子。
“你看你,跟你說什麼你都一本正經的,你就不能變通變通?”強子說。
“這就是公安該管的事,怎麼變通?”大慶生氣的說。
“江北那邊,就連陽江賓館都有,人家那邊公安怎麼不管呢?你去人家那裏住賓館,叫個服務,人家姑娘還跟你解釋,我們這裏都是派出所收了管理費的,沒人來查,您就放心的玩吧。”強子頂了大慶一句說。
“啊?你可別瞎說,這不成警匪一家了嗎?你可不要亂說啊。”大慶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慌張的說道。
“這不叫警匪一家,人家女子為了生活出來做生意,男人為了需要出來買,就是一個買賣而已。你要是不信,今天我帶你去住一晚,讓你體驗體驗。”強子繼續說道。
“你的話我信了還不行?我就不去體驗了,我怕你拿住我的把柄行了吧?改天我真得去了解了解你說的情況了。這嚴打剛過去多久啊,怎麼就這樣了?”大慶繼續疑惑著。
“我也聽你說過你們所的情況,在我看呐,你們主要精力就是管那些殺人越貨、搶劫盜竊、拐賣婦女兒童之類的大事,這些賭博賣淫之類的可能沒精力管了。知道有這麼個地方,收個管理費,以後整頓起來更方便。你覺得呢?”強子很快的分析著。
“不說這個了,都把我說迷糊了,說說你吧,這當了老板了還住單身宿舍呢?現在紡織廠可是蓋房子呢,你這麼有能耐,不去弄一套?”大慶岔開了話題調侃道。
“我現在不怎麼來市裏,來了要是走不了,一般都住廠招待所,要不就住江北那邊繁華點的地方,估計單身宿舍裏的床位早讓別人占了。”強子笑著說。
“咱們進城才兩年多,咱倆這差距也太大了。哎,我還是跟我自己以前比吧,這樣還覺得自己進步比較大,活的還有樂趣些。”大慶玩笑著說。
“兩年多城裏的奮鬥,你收獲的是別人的尊重,我收獲的是錢,隻是在大多數城裏人看來,有錢更好而已。”強子像個哲學家一樣的總結道。
“是啊,如果有一天能用尊重來換錢,或者能用錢來換尊重,可能社會就亂了。”大慶似有所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