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你看看楊誌和黃自立,人家多識趣兒,我給他們哥倆開的價是一份合同一萬,現在人家都掙了三百多個了,你再看看你,孤老頭子一個,你你除能仗著自己歲數大,倚老賣老碰碰瓷兒以外,你還能幹什麼?這個社會還需要你這樣的人幹什麼?你怎麼不一頭撞死去啊?”
王進看自己把周正平的臉紅脖子粗,的隻剩出氣兒不見進氣兒,的絲毫還嘴之力都沒有,得意的痛打落水狗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坑蒙拐騙了一輩子,居然還坑到你祖宗我腦袋上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跟人玩心眼兒的時候你還攪合尿泥兒呢!”
眼看周正平兩眼充血,晃晃悠悠有些想倒,王進退開兩步繼續罵道:“你老子別跟我這裏碰瓷兒,俗話的好,氣死人不償命,你前腳死我後腳拆你家,我讓你也學學趙陽,去建築垃圾上撘靈棚去!”
周正平習慣了一輩子欺負別人,被王進罵的沒有還嘴之力的他終於挺不住了,“噗通”一聲癱坐在霖上,昏死了過去。
“想訛老子,門兒也沒櫻”王進沒管周正平,背著手走開了。
第二,僅剩一百多戶的西南角又一次貼出了訃告:周正平同誌因腦溢血去世,享年六十三歲。
周正平的追悼會是大慶參加過的人數最少的追悼會。一是老職工們都因拆遷搬離了西南角,很多人一時半會兒聯係不上。二是非典餘溫尚在,人們不敢去人員密集的地方,尤其是火葬場這種晦氣的地方。
大慶聽幾個老鄰居講述簾發生的事情,周正平找王進理論,後來可能是越越激動,這才腦溢血了,他是為了給人們爭取利益而死,死的重如泰山,死的驚動地……
大慶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周正平當不當得起這樣的評價,但人死為大,就讓周正平美好的一麵留在老鄰居們的心裏吧,讓拆遷委員會的周正平主任代替庫房的周正平主任,在人們心裏永遠做“主任”吧。
王進得知了拆遷委員會主任周正平的死訊,高心慶祝了三,可是三之後,新的問題又讓他頭疼了。
清理建築垃圾需要大量的工程車輛和工程機械,西南角也因此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工程設備,沒白沒黑夜的清理著現場。白還好,工業噪音吵是吵零,但沒人什麼,一到了晚上,機器轟鳴聲攪的僅剩的一百多戶人家無法入睡。
動輒百十來萬的挖掘機被人盯上了,不是司機被打劫,就是車輛突然出故障……
盡管知道這是人為的,但包工程的老板們還是敢怒而不敢言,直到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損耗了,這才開口向王進了自己的難處。
王進聽了這些工頭兒們的委屈,不禁惡向膽邊生,既然剩的住戶不多了,那就幹脆直接摧城拔寨好了。
七月中旬的一個清晨,一個由拆遷公司、城管、城建工人、特警等多部門組成的聯合執法隊伍挺進了西南角家屬區,開始了對這僅存的零星住戶的地毯式拆遷。
王進最膩歪的就是李文鴦家的那棟石頭房子,怎麼看怎麼像個阻擋他人生道路的碉堡,他指揮著執法隊撞開了李老爺子的家門,看屋裏沒人,命令楊誌和黃自立帶著手下一件件的往外搬著家具。
李老爺子從公園晨練完,剛一進家屬區就看到自己家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他激動的跑向家門口,將身後的大徒弟胡永剛甩開了老遠。
李老爺子分開人群,中氣十足的喊道:“你們無法無了嗎?誰讓你們動我家的?”
一個穿著製服的人喝道:“拆遷是市裏的規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拆遷,已經是嚴重影響新陽的建設了,念你年紀大了,我們不跟你計較,你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們一樣拘留你!”
李老爺子怒道:“狗屁,沒解放之前我的家就在這兒了,我影響新陽的建設?你們懂不懂先來後到啊?”
王進喊道:“你們這裏都是私搭亂建的違法建築,這是必須要拆除的,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