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了一個時,布置好任務之後便各自離開了。
周正平組織人清理著道房裏的垃圾,將每排房子之間的道房清理出原有的路之後,垃圾也隻能堆在被拆除的廢墟上,因為他們雇不來車。好不容易談好了幾個農用車,也隻能晚上偷偷的來拉,因為市裏對流動人員的管控越來越嚴,生怕有非典攜帶者四處流動,傳播疾病。再到後來,進市的路口白黑夜都有人把守,到了晚上,隻讓出不讓進。
四月初,江東的大學城全部封校了,學生們隻能在學校裏活動,一個也不能出學校。陽紡路和廠後街兩側的門市陸陸續續關門了,有的是害怕陌生人來,有的是壓根兒就不願意招待陌生人。星城步行街上的商鋪裏,服務員們帶著口罩,見到顧客愛答不理,生意也越來越冷清。街上的行人經常可以看到公交車司機停都不停,直接越過站台而去,因為沒人願意在公交車上近距離接觸陌生人。
進入西南角家屬區的路口不多,隻有一個主路口,兩個路口。拆遷委員會已經全麵接管了居委會的工作,派人輪流值守在路口處,不許任何一個陌生人進入。
委會主任田華(原紡織廠人事科長)帶著副主任王擁軍(原紡織廠人事科幹事)找到了陽紡路派出所。
田華一進派出所所長的辦公室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邢所長,你趕緊出麵管管吧,西南角的人們都翻了了,我什麼都不管用了。”
邢峰內心好笑的想著:你以前不也是什麼都不管用麼?但嘴上仍舊帶著笑道:“田主任,您今年六十二了吧?怎麼幹了一輩子人事工作,現在反到讓別人給奪了權了?”
田華繼續哭訴道:“對,對,他們就是奪我的權啊,他們這是要造反啊!”
邢峰對老太太逗弄道:“那您是什麼意思呢?”
田華叫嚷道:“把周正平他們都抓起來!他以前是邪教分子,現在肯定是想趁『亂』幫邪教搞複辟!”
邢峰笑著試探道:“他們都搞什麼了?”
田華聲淚俱下的控訴道:“他們『逼』我量體溫,我體溫高,不讓我進西南角家屬區!他們這是欲加之罪!就是為了阻止我進去勸職工們拆遷!替釘子戶們找借口阻止區裏的拆遷宣傳!”
邢峰機敏的帶上口罩問道:“您體溫多少啊?”
田華看邢峰戒備的樣子,氣惱道:“我,我,我體溫不高!”
邢峰對王擁軍道:“擁軍啊,田主任歲數大了,抵抗力不如年輕人,現在這個時候不要讓她這麼『操』勞,為國家奉獻了一輩子的老同誌了,怎麼能摔倒在跟病魔作鬥爭的路線上呢?趕快扶她回去,有什麼事咱們打電話就可以了,盡量少走動。”
王擁軍見田華氣的要背過氣去,忙用手在她後背用力向下捋著,邊捋邊替田華解釋道:“紡織廠倒閉之後,家屬區裏的計劃生育工作一直是田主任在抓,沒少得罪人,人們這是趁著非典的『亂』勁兒故意刁難她呢。”
守在門口準備彙報工作的王娟『插』話道:“我知道田主任是個做事認真的人,計劃生育咱們先放到一邊不,拆遷的事兒是能跟住戶們認真的事兒麼?咱們都在西北角的樓裏住,不適合過去『插』手管人家老平房住戶們的拆遷。”
王擁軍不解道:“可動員拆遷是區裏安排的工作啊!”
王娟道:“他們那是助紂為虐!”
邢峰對王娟喝道:“別瞎!你在這兒待著,我跟擁軍送田主任回去。”
王娟看著三饒背影出了門,自言自語道:陳局都沒法管的事兒,你一個老太太逞什麼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