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聽了朱攸寧的吩咐不阻攔朱老太爺,但朱老太爺真敢動朱攸寧一根汗毛,佛八爺也是不會答應的。
朱老太爺一團漿糊的腦袋終於運轉起來,回想放才朱攸寧的話,似乎抓住了一絲清明。
朱攸寧如今是長安錢莊的管事,而且長安錢莊幕後的那位東家與朱攸寧關係還不錯的樣子,如今既然他朱家與長安錢莊簽訂了合約,事情已成定局,他在抓著過去的事情不放,未免得不償失。不定將來還有需要用到朱攸寧與那位東家搭話的時候。
這時,去取家法的人捧著一根藤條回來了。
老太君、二嬸溫氏和三嬸徐氏,也在一眾仆婢的簇擁之下趕了過來。
還沒等人走近,二嬸的聲音就已經先傳了過來:“我就我的鳳哥兒自聰慧,做生意也一直被老太爺誇讚,從來都沒有過失手的時候,這一次必定是被人陷害了,你們看,這不就是了!朱攸寧那丫頭居然敢害自己的堂哥,老太爺就該抽斷她的腿!”
門外的婢女撩起夾竹暖簾,老太君、二太太溫氏和三太太徐氏先後進了門,朱攸寧隻感覺冷氣夾著一陣香風吹了過來。
女眷們繞過屏風,正看到朱攸寧跪在地當間兒。廝捧著家法站在老太爺麵前,一副好戲正要開場的模樣。
見老太君等女眷到了,李拓北施了一禮,便退後幾步,與佛八爺站在了一處,避開這些女眷很遠。
溫氏攏著個精巧的暖手爐站在朱攸寧身邊,垂著眼看她烏溜溜的頭頂一眼,輕蔑的白眼一翻,嘖嘖道:“我就知道這丫頭不是什麼好東西,看看,陷害家中被抓住了吧?白氏那樣的,一看就知道教導不出什麼好姑娘來,可憐了我的鳳哥兒,”
“老二家的,住口。”
朱老太爺一瞪眼,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溫氏當即退後兩步,惶恐的垂下了頭。
老太君與徐氏對視了一眼,不明白事情發生了什麼變故,為何他們看到的與得到的消息不同。
朱老太爺抄著手沉著臉,盯了朱攸寧半晌,直似要將她的身上都燒穿個洞來,才勉強壓著怒火道:“罷了,九丫頭年紀,況且其中也的確是有誤會。我做祖父的,總不能過於苛責自己的孫女。”
“父親,您……”
朱老太爺頭也不回的一抬手,朱華章在看到那隻戴著玉扳指的蒼老大手時瞬間住了口,不服氣的咬緊了牙關。
朱老太爺道:“起來吧,才剛不過是嚇一嚇你,看你將來還敢有什麼消息都不告訴家裏不了?”
朱攸寧提裙擺站起身,對朱老太爺那強作親昵的語氣極為不適,悄悄抖落滿身雞皮疙瘩,道:“祖父教訓的是。這一次情況特殊,下次不會了。”
朱老太爺便點點頭,忽然問:“長安錢莊的東家是不是仁義伯?”
朱攸寧早料到朱老太爺會有此一問,聞言隻是笑了一下,並未回答。
而她這種態度,卻讓朱老太爺更加篤定了心裏的猜測。
如果是長安錢莊的東家是仁義伯,那麼將富陽此處作為發源地,且產業交給朱攸寧來做管事,一切就都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