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疏遠(2 / 2)

那是白色的挺拔背影李拓北的,不會錯。

明明人都來了,為什麼不進門?

想起那李拓北額頭上撞出的包,再想這半個月都沒見到一麵的情況,朱攸寧的唇漸漸抿了起來,心裏有一種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

總歸是不舒服的。

一陣陰風打著旋的卷來,吹的她長裙貼在身上,沉悶了一下午的終於見了風,一滴雨打在她臉上,涼的她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姑娘,您怎麼站在這裏?丁字路口風最硬,咱們快回去吧。”畫眉扶著朱攸寧,就轉身往回跑去,邊跑還邊笑道:“李公子給的冰碗怕是吃不上了,這兒忽然就變了。”

李拓北站在客院的廊簷下,仰頭看著暗沉的空。

明明未到掌燈時候,卻已黑雲壓城,冷風和豆大的雨滴迎麵打在身上,涼的就像他剛送給九兒的冰碗。

在人前素來陽光積極的人,此時卻是自嘲的笑了笑。

真是不合時宜。

做什麼都不合時宜。

扣肉和醋魚站在李拓北身後,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擔憂。

醋魚心翼翼的道:“爺,外麵涼了,您進屋裏來吧。”

李拓北負手而立,白色的寬修長袍被風吹的翻飛,正麵已經被雨水打濕貼在了身上,描繪出他勻稱結實的線條。

“取我的刀來。”

醋魚大驚,“爺,下著雨呢,咱要不回頭再練吧?您若感冒了風寒可怎麼辦?”

“我,取我的刀來。”

李拓北依舊盯著空沒有回頭,聲音卻更加具有威懾。

醋魚和扣肉哪裏還敢勸?隻好進屋裏去,不多時合力抬出一把紅纓長刀。

這柄長刀足有百斤,醋魚和扣肉抬著走也並不很輕鬆,李拓北將寬袖外袍脫了隨手一丟,隻穿著雪白的交領中衣,單手接過長刀,一步越入空曠院中,踩著碎裂斑駁的地磚,在雨中將刀子舞的虎虎生風。

這種長刀最適合馬戰,在地上受長度所限,分量又很重,極考驗持刀者的力量與技巧。

醋魚和扣肉都不敢上前,生怕自己被刀風所傷,皺著眉看著自家主子淋著雨在院子裏練刀。

扣肉鼻子一酸,差點哭了。

這叫個什麼事啊!

堂堂兒郎,文不許金殿傳臚,武不許馬踏韃虜,甚至及冠之年,同齡人娃都生了,孩子都會話了,他們主子的親事卻還沒影兒。好容易開了竅,心悅的姑娘也不敢接近,因為他們都知道,他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

如果給個準信兒,這輩子就是這麼渾渾噩噩,倒還叫人心裏輕快點,就當個傻了吧唧的田舍翁也就算了。

可現在呢?給了希望,卻遲遲沒有音訊,讓他空懸著心就在這麼個破地方寄人籬下,等著,候著,等著“命運”什麼時候咣當一聲迎麵砸過來。

砸臉上,還不準躲!

這簡直是欺負人!

扣肉迎著風雨哭的滿臉淚。醋魚也擰著眉頭,心酸的擤了一把鼻涕。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