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這一次參與進來，不論是不是出於本意，都已經被聖上拉下水了。若是我沒有猜錯，接下來，方青應該會被聖上提拔，他現在站在保守派文官的對立麵上，已經成為聖上手中握著的一把非常尖銳的刀。
“保守派文臣要攻擊的出頭椽子，第一個就是方青。
“以聖上的性子，我覺得方青大概會被利用到榨幹最後一點價值，就會被一腳踢開。
“你的恩師有難。難道你會不理不睬？”
燕綏所的道理，在方晉瑞進京之前，朱攸寧就已經想過了。
隻不過這些事自己想是一回事，被人當麵出來，衝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朱攸寧搖著頭道，“所以，我隻有讓恩師變的更有利用價值，才能保得住他。若是我無法讓恩師變的更有價值，就隻能讓我自己變的更有價值了，這樣想動恩師的人同樣也要考慮考慮才能動手。”
到此處，朱攸寧笑的露出了一顆尖尖的虎牙，“我怎麼覺得未來的路這麼難走呢！”
她那笑起來的模樣太可愛，引的燕綏多看了一眼就咳嗽了一聲，“你是聰明人，能趁早認識到事情關鍵，早做打算也就不算難走了。更何況經過這一遭，咱們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我也會幫你的。”
朱攸寧見燕綏咳嗽，臉色也有些紅，忙道：“你是不是身子還不舒服？我現在沒有疑問了，要不咱們回去吧？”
燕綏尷尬的點頭，“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服杭州商會的人捐款的？他們看了你的書信，就肯捐款？”
朱攸寧擺擺手，狡黠一笑，壓低聲音道：“我那都是現場胡的。”
“什麼？”燕綏的眼睛瞪的溜圓。
朱攸寧低聲道：“我若不將話題引到捐款治水之類的事上，聖上又怎麼會偏心咱們商人呢？聖上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我便這麼做了。”
“這麼，這筆銀子你還沒下落的？”
“對啊。不過無所謂，我這也是為了杭州商會著想。四十萬兩白銀，對於老鼠都快餓死了的國庫來著實太多了。聖上看著必定會心動，不讓他心動，我怎麼過關？
“其實朝中大臣，誰家裏沒有撈著點銀子？他們作為清高的官兒，國家有難之際表現的居然不如我們商人，聖上心裏也什麼都明白的。
“至於籌錢，我自然是有辦法。”
朱攸寧湊近燕綏，眨了眨眼調皮的道：“聖上不是誇讚了杭州商會，還要賜給我匾額麼。”
燕綏看她那算計人時的奸詐模樣，不由得好笑的道：“你太壞了。”
“我哪裏壞了？這不是應該的麼。”
方才凝重的氣氛，在此時一掃而空。
朱攸寧與燕綏站起身，燕管家和百靈、竇婉婉立即到近前來。聽二人是打算回去了，當即便將東西收拾妥當。重新坐上車，一路回到了伯府。
仁義伯府一掃月餘的沉寂，一下子變的熱鬧起來。燕綏下車的時候，家人照著規矩又是放鞭炮，又是撒符水去晦氣的，折騰了好半晌才讓燕綏進了門。
是燕綏吩咐了預備晚宴，還命燕管家親自去請佛八爺。
燕管家去下了請帖後，回來服侍燕綏更衣，是口中還在絮絮叨叨與燕綏解釋佛八爺來到伯府的經過。
“伯爺是沒看到，朱姐那個機智啊！老奴當時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朱姐就已經腦子轉了好幾個彎了！與佛八爺打機鋒一點都不落下風，當晚上薑姐的屍首就成功到手了。
“第二佛八爺來見了朱姐，當場就表了忠心！
“伯爺果然是沒看錯人，這段日子您不在家，咱們家裏大事情都是經過朱姐的手。別看她年紀，做起事來穩重的呦，比咱們府上夫人和老夫人都有主見。
“您這些日子在北鎮撫司，我都已經沒了主意了。朱姐卻能主持大局。還對您的事一直那麼上心，從來沒想過先離開。”
很顯然，燕管家話題歪了還不自知。
燕綏也不阻攔，很樂意聽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