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寧的話引的周圍之人議論紛紛,聲浪如潮水一波波傳來,聽的朱老太爺眉頭直皺。
“荒唐,你一個女孩家,哪裏能參加大會比試?還不退下!休要耽擱時間!”朱老太爺一揮袖,便狠狠地瞪向朱華廷,眼神刀子似的紮人,示意他速速將人帶走。
朱華廷卻微微垂眸避開朱老太爺的視線,假裝沒看見。
長子雖然沒出息,卻素來都肯聽話,朱老太爺哪裏想的到朱華廷現在竟不聽他的話了?
怒氣翻湧,若不是幾百雙眼睛盯著,朱老太爺怕已經忍不住要怒罵出聲了。
朱攸寧經過一番觀察,見朱老太爺還是很要麵子的,大庭廣眾也不會將她如何,心裏就有了底,更加敞開嗓音道:
“祖父的不對!咱們朱家祖訓流傳至今,上頭可白紙黑字寫過不準女子參加宗族大會的比試嗎?”
朱老太爺被問的一窒,仔細回憶,祖訓還真的沒女子不能參加比試。
“胡鬧!”
“孫女不是胡鬧,孫女隻是聽從祖訓教導,也想為朱家出一分力罷了。孫女年紀,又因女孩的身份不能如家學和堂兄弟們一同學習,私下裏便多有請教我父親,父親才高八鬥,教導我許多,如今孫女已經長大了,也想為家族出一份力,做一份貢獻。”
“荒唐,梓晨,還不帶你女兒退下!”
朱華廷表字梓晨。
先前朱老太爺隻是眼神暗示,朱華廷還可以裝作看不見。
可是如今當眾被點名,若不聽從吩咐,那便是違拗父親的命令,便是不孝了。
朱攸寧不等朱華廷動作,就高聲道:“祖父,您這是不聽從祖訓!您才剛還,身為朱家後代,必定要為家族做貢獻,難道我是女孩,就不姓朱了嗎?何況祖訓上並未明確明不準女孩參加比試,祖父您男子為尊的觀念先入為主,就不許女子表現,這根本就不公平!”
女孩的聲音拔高起來,就變的脆生生的,加之她底氣十足,言語流利,一口略帶南方口音的官話柔軟悅耳,珠落玉盤似的,極為動聽,叫人聽了之後不覺她是孩子無理取鬧,而真的是的有理有據。
人群之中,便有個公鴨嗓的少年人道:“九姐的有理。既是公開、公平的比試,祖訓又沒不準女子參加,為何不讓九姐也為朱家出力?”
朱老太爺強壓著怒火,往那公鴨嗓的方向一看,想要怒斥的話便沒出口。
朱攸寧也回頭往那方向看,這人卻是前兩那個啃甘蔗光膀子的李公子。
今日他穿了一身雲錦箭袖外袍,腰係玉帶,發挽玉簪,劍眉星目的十分英氣,不像個“少俠”,到有幾分貴公子的意思了。
見朱攸寧看來,李公子還衝著她擠了下眼睛。
朱老太爺這廂被不聽話的兒子和孫女氣的不輕,深吸口氣整理了心情,才又露出親和的微笑來,剛要開口命人帶朱攸寧退下,一旁的魯知府卻先開了口。
“朱老太爺。”魯知府笑著道,“本府插一句嘴,朱老太爺不會介意吧。”
朱老太爺聞言忙拱手道:“知府大人抬舉,這是我朱家的榮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