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深圳四海小區一間獨門別墅裏。
霸天一臉蒼白地從遊戲艙裏爬出,還沒喘口氣,他的脖子就一僵,鼻子輕輕嗅了嗅,他的心沉了下去。
慢慢抬頭,霸天看見他的手下絕戶手張邑滿臉是血地趴在他遊戲艙前一米多一點的地方,以霸天多年的殺人經驗,他一眼就看出張邑至少死了有三個小時了,致命傷應該是他的後腦,那裏幹褐色的血跡沾染了他大半個後腦,鮮血從他脖頸處流下,一直淌到他遊戲艙下。
“嗬嗬!”
一個陰柔的男音在霸天左側響起。
霸天左邊嘴角抽搐了一下,輕輕閉上眼睛,長長地吸進一口氣,然後輕輕籲出,仿佛沒有聽到那個聲音,他用虛弱的雙手撐著身子從遊戲艙裏爬出,一步一步地抬著沉重的步子艱難地走到遊戲艙旁邊的紫木大椅上。
坐好後他才把目光轉向剛才那個聲音響起的地方。
大概六米遠的單人沙發上,一個剃著板寸頭的瘦削青年坐在那裏,正在低著頭擦拭一把漆著黑漆的軍刺,軍刺約一尺長,三棱,三麵棱上都開著又長又深的放血槽,隻是和這把軍刺有些矛盾的是,此人不僅苦瘦如柴,還白皙如女子。
似乎感應到霸天在看他,他一邊繼續擦著軍刺一邊輕笑。
“如果邪神知道他花一千萬請我殺的霸天虎正好失去武功,不知道他會不會吐血……”
“你是‘喉刺’?”
霸天神情不變。
“霸天虎失去了武功,見識倒是還在。”
陰柔男子並沒有因為霸天叫破他的身份而抬起頭來看霸天一眼。
“我給你五億!”
霸天眼也不眨,仿佛他說的不是五億,而是五十。
“既然知道我是喉刺,你就應該知道不管你付多少錢,都不可能買你的命,喉刺接的任務從來不留活口!”
陰柔的聲音說的話卻擲地有聲,陰柔男子說完,首次抬頭盯著霸天,手上擦軍刺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我當然知道!”
霸天一點也沒表露出失望的神色,對視著喉刺說:“五億,隻是讓你在殺死我後,幫我殺了邪神!”
喉刺盯著霸天的眼睛沉默了起碼有半分鍾,然後默默地站起,走到霸天身前,軍刺尖銳的刺尖抵在霸天的心髒部位。
“你的五億在哪?”
“存折在保險櫃裏,密碼將我身份證號碼倒過來就是!”
“滋!”
霸天話音剛落喉刺手裏的軍刺就驟然刺進去三寸有餘,心髒被刺穿,霸天脖子一梗,雙眼卻依然緊盯著喉刺。
“這筆交易我接下了!”
對著霸天的眼睛,喉刺給了承諾。
聽到他答應,霸天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眼神開始漸漸黯淡,腦袋一偏,這是現實,不是遊戲,死後他將不可再生。
喉刺又看了一眼霸天的臉,拔出軍刺就往床邊的保險櫃走去。
不久,霸天的存折、身份證他都拿到了手,存折上有五億三千萬,想到能多收入三千萬,喉刺滿意一笑,將存折、身份證收好,他最後看了霸天一眼,然後掉頭就走。
經過房門的時候,他輕聲自語。
“都說殺手樓的殺手冠絕天下,我本有意等你下線一比高低,卻是如此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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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中霸天被殺,遊戲中的阿九和琳兒渾然不覺,琳兒怕是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成名已久的霸天會因為在遊戲裏一次死在她手裏,而導致現實中長眠於地下。
霸天死的時候,她和阿九還在下山的路上。
接近秦安縣城門的時候,琳兒眼尖,看見城門口圍著數千人,人頭洶湧,很顯然那裏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