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顯然那個難民小子這個時候沒心情和他同病相憐,聽了他的話不僅不收斂反而更加激烈地爭搶秘籍,嘴裏依然大叫著道:“怎麼可能呢?書都有名字的,我怎麼可能沒有名字呢?叫阿一、阿二也可以啊!你快幫我看仔細我到底叫什麼名字,我長這麼大還沒名字呢……”
但是一向對他很好脾氣的黎定安這個時候卻堅決的像一塊鐵,一邊轉著身子躲著他爭搶的雙手一邊伸手將他遠遠地推開,嘴裏還前所未有地大聲喝斥:“刀譜有用啊!不能給你!”
等把刀譜收好後,黎定安也不去安慰難民小子,轉身就進了深山,阿九遠遠地跟著,發現這小子竟然去深山裏采草藥去了,一直到黃昏的時候他才回來,然後徑直往他工作的那個小山鎮走去,去到小山鎮上他沒有去他工作的那個露天酒肆,而是抱著那捆阿九不知道名字的草藥走進一間賣刀的店裏。
走進店裏後他直接走到他看中的一把刀前問店主:“這把刀多少錢哪?”
那個店主是個一臉橫肉的大漢,見一個衣著破爛,渾身還有許多煙灰,仿佛從煙囪裏鑽出來的、而且還隻有一隻左手的窮光蛋問那把最好的刀多少錢,鼻子裏頓時發出一聲冷哼,不屑地看著黎定安冷嘲熱諷地問:“很貴的!我這裏的刀起碼兩百兩一把,你有錢嗎?”
暗處的阿九看到黎定安從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三個銅錢,看著老板打商量道:“我的錢不夠,可不可以用草藥換?”
那老板看到他掏了半天才掏出三個銅錢臉色就已經變了,再聽到他這種話臉上戾氣頓時一閃、濃眉一豎,伸手就把黎定安推到店外,嘴裏凶狠地罵道:“沒錢就別買!滾!沒錢又沒手買什麼刀?想買刀打劫啊?滾遠點!別防礙老子做生意……”
遇到這麼一個蠻橫的店主,黎定安雖然咬碎了牙齒,但也隻有忍了,不說他不願意和這麼一個粗人計較,單是他隻剩下一隻左手的現實就讓他不得不將這口氣硬忍下去,要知道人的雙手不僅是幹活用的,它還有著平衡身體的重要作用,少了一隻右手的黎定安不僅意味著他殘廢了,從此再也不能用右手幹活、拿刀,還意味著他身體的平衡性、協調性都遠遠不如以前,甚至比一個顫巍巍的老太太也好不了多少,可能連一個幾歲的小孩都能一把把它推dao在地,這樣的身體情況他就想再想教訓眼前這個可惡的店主,也是有心無力,隻能恨恨地瞪他兩眼然後無奈地回家。
回到已經燒的隻剩下一堆廢墟的“家”,難民小子正在抱著幾捆幹茅草堆在門前大樹下,旁邊還放著幾個阿九叫不出名字的野果,見黎定安兩手空空地回來(那捆草藥被他賣給了鎮上一個小藥鋪,得了十來個銅錢)立即放下手裏的茅草問道:“定安!你今天都幹什麼去了?”
沒買到刀的黎定安神情木然地沒理他,彎腰拿起一個野果就往嘴裏塞,然後一邊啃著野果一邊在難民小子鋪好的茅草上躺了下來,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野果,眼睛茫然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此時天色已暗,太陽已經下山多時。
“定安!好了!早上是我不對,不應該不不相信你的話,不應該和你搶刀譜,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見定安沒理自己難民小子堆出笑臉湊到黎定安身邊討好地說,而黎定安依然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樣子一邊無意識地啃著野果一雙仍然茫然地望著灰蒙蒙的天空,這個時候他的心情應該怎麼形容呢?
這麼說吧!他剛剛得了一本刀譜,練成了可能就可以報殺父之仇,但是呢!還沒等他興奮的熱情退下去,突然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沒刀!
沒刀能練成刀法嗎?
這個問題答案是很顯然的,所以這個時候感到很無力,就好象一個遺失在天空裏的倒黴鬼忽然撿到一艘宇宙飛船,看到宇宙飛船的那一刹那那個倒黴鬼很顯然會激動的熱淚盈眶,但隨即在他還沒興奮的時候又突然發現那飛船沒有燃料了,那個時候飛船已經有了,卻缺少了以前在他還在地球的時候在他眼中不算什麼的燃料,那種感覺是什麼?
黎定安這個時候正在感受。
啃完那個野果後黎定安隨手就把果核扔了。
“叮咚……”
果核扔出後發出一聲異響,黎定安下意識地往那邊瞥了一眼,然後眼神就定在那邊了,久久沒有轉動一下,而那邊隻是一邊淺淺的小溪,果核剛才發出的異響就是因為果核打破水麵發出的,暗處的阿九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什麼也沒發現,不知道是什麼吸引了黎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