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日,土耳其伊斯坦布爾。
淩晨兩點左右,伊斯坦布爾郊外的一所房屋發出通紅的火光,這一可怕的災難立刻引發了消防局的警報。
人們在睡夢中被吵醒,消防車刺耳的警報聲呼嘯而過,它正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著郊外的失火點。
“快!給我火速趕到!”內米.亞爾斯蘭粗魯地衝著駕駛員大叫,“你他媽想等房子都燒光了嗎?那還要你有個屁用!”
這位嗓音像悶雷一樣的人是消防隊的頭兒,典型的阿拉伯人種,留著滿嘴的絡腮胡,他在隊長這個職位上幹了十多年,他的職責是盡可能挽救這個城市公民的生命財產。每次出火警,除非他有事,否則他都會親自前往,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在他五十歲之前堅持出每一次火警。
失火點離他們出警的地方比較遠,即使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也要花上十分鍾的時間。這次出警共出動了三輛消防車,亞爾斯蘭坐的這輛車位於中間。此刻,他正在腦海中運籌帷幄,他要在趕到失火地點之前,想出一套完美的滅火方案。
他拿出手機將失火地點的地圖打開,這幅地圖是專門為消防係統開發的手機應用。地圖上除了清楚地標注了各條道路之外,還將實時顯示路況,這個應用直接與道路交通部門的路況監視係統相連,它可以實時讀取係統中的數據,即時生成路況係統。地圖上標注了每個路口的消防栓位置,它所覆蓋的範圍,隻要確定火災地點,就能自動顯示幾條可進水的路線。地圖還用三維圖形顯示出附近建築的高度,由此可以確定用多高的雲梯,從哪裏開始滅火,這個手機應用可以幫助亞爾斯蘭快速做出判斷和決定。
亞爾斯蘭坐在消防車裏,用筆在地圖上做著標記,他已經想好了一套滅火方案。
當消防車趕到失火現場時,這幢別墅的頂已經燒掉了三分二,濃煙在屋頂上翻滾,那樣子就像一條黑色的巨蟒在空中亂舞。
亞爾斯蘭跳下車,有條不紊地指揮自己的手下投入滅火之中。幾分鍾之後,六條水柱從不同的方向撲向火舌最肆意的地方。火勢逐漸得到控製,最後熄滅在六條水龍的怒吼之下。亞爾斯蘭帶領手下走進這座已經被濃煙熏黑的別墅,他們戴上防毒麵具在廢墟中仔細地搜尋。
這座昔日風光一時的私人別墅,如今就像一個被命運拋棄的怨婦,垂頭喪氣又滿臉倦容,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榮光。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燒焦味,雪白的牆體被濃煙熏得一片漆黑,到處都是濃煙留下的痕跡。地上滿是滅火時噴射的積水,樓梯上亂七八糟地散落著房裏被火燒焦後的碎片,一片狼藉。
亞爾斯蘭帶著他們搜尋著每一個角落,除了查看是否還有人活著之外,還要注意是否存在沒有徹底撲滅的暗火。當他們搜索到二樓時,終於在一個房間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所幸的是,屍體並沒有被燒焦。但當他們搬弄這具屍體時,所有人都嚇得直往後退。
這具屍體光溜溜地趴在橡木地板上,全身裸露,一絲不掛,背上被剜去了一塊皮膚,被剜去的地方血肉模糊,已凝固了暗紅色的血,看上去令人作嘔。這塊被剜去的皮膚周圍寫了一圈奇怪的符號,但是沒有人能看懂。令人奇怪的是,這間房的積水比別的房間多出很多,但這間房並不是火勢最大的地方,也就是說,這間房裏的積水並不是他們救火時噴射進來的,而是原來就有。
亞爾斯蘭當時判斷死者不可能在背後被剜去一塊皮膚之後還有救火的能力,因此他斷定這間房裏的積水是縱火者所為,並且沒有選擇從這間屋縱火,以至於大火被消防隊員熄滅時沒有燒到死者。
此時,警察也趕到了現場。當接到火警時,亞爾斯蘭便立刻通知了伊斯坦布爾的警方。警方趕到之後立即封鎖了現場,他們將整個別墅用警戒線圍了起來,立即對現場及周圍進行了仔細地勘察。
“這座別墅的主人叫尼哈特.卡赫維奇,”安琪羅說道,“曾經是一位法官,而且是一位鐵麵無私的大法官。”
白蘭心坐直身體,靠在床邊,他覺得自己的思考力正在恢複,“警方不會認為這是因為他以前當法官時和別人結下的仇怨吧。”
“他們現在好像還沒有得出這樣的結論,不過當地的人對他敬畏有加。”
“我猜他恐怕也是一位獨居的老人,”白蘭心用試探的口吻說道,“沒有結婚,沒有子女。”
“是的,這幾個人好像是說好了要一起這麼個活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