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山大在醒來十分鍾後急急忙忙地穿過銀行的地下通道,這是他的專用通道,他看上去依然神采奕奕,任何時候他都要保持一副紳士的派頭,不僅是為他自己掙足麵子,也是為了蘇黎世儲蓄銀行的名譽。他穿著一件得體的絲質西裝,對他來說,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你不知道客戶會在什麼時候到來,因為他們來自全世界各個不同的時區。
一枚黃金戒指,其實算不上是個非同尋常驗證物。亞曆山大心想,在屬於他保管的銀行客戶身份驗證的物品中,這個算得上比較貴重卻不是特別的一種。
一般人是在一張紙上寫上一行字,然後把字從中間一分為二,銀行與當事人各持一份。來取的時候,兩張紙拚在一起以驗明身份。這種方式雖然古老簡單,卻屢試不爽。計算機密碼係統雖然先進複雜,但是現在各種破解密碼的算法也很高明,純計算機加密也不安全。這種古老的契約方式,讓竊賊不知道當事人與銀行之間的約定物是什麼,約定物可以是任何東西,藏於萬物之中,所謂無即是有,有即是無。
而今晚這兩人帶來的驗證物就是這枚黃金戒指,隻要戒指上的那行文字與原來留下的完全吻合,就可以驗明正身。看起來非常簡單,其中卻大有門道。即使冒充的人知道戒指上的文字也沒用,因為戒指上的文字不是現有的計算機字庫中的標準字體,而是出自某人的親筆手書。
亞曆山大在門口停了停,他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然後,他滿臉堆笑地打開門,像一陣暖意融融的清風那樣飄然而人。
“晚上好!”他飽滿熱情地說道,眼睛搜尋著他的客戶。“我是切薩雷.亞曆山大,是這裏的行長,你們的戒指我剛才核對過了,恭喜你們通過驗證,現在請跟我來!”
他將戒指交給索菲婭,然後站在門口,將門敞開,做出讓人通行的姿勢。
索菲婭和白蘭心相互看了一眼,向亞曆山大點頭致意,然後從他身邊走了出去。
行長關上房門與白蘭心並肩而行,“你們的鑰匙是最高級別,在我們這裏有單獨的存儲房間。”
“我們要取的物品有專門的保管室,是這個意思嗎?”索菲婭問道。
“是的!”行長回答道,“擁有這個級別的客戶都有一個單獨的房間,而剛才那個房間則是一般顧客取件時使用。你們要去房間非常堅固,可謂是固若金湯。”
行長帶著他們穿過幾道鐵門之後,進入了一個電梯,繼續往下。
電梯停住時,行長率先走了出去,依然用他那紳士的迎賓禮示意他們兩人請走出電梯。
經過幾個房間之後,這位行長在一扇鐵門前停了下來,他指著這個銅牆鐵壁說道:“這是供你們查看保險箱的密室。我一離開這裏,你們就可以在這裏查看或更換保險箱裏的東西,想呆多長時間都行。”
行長為他們打開房間,伸手示意他們可以進去,然後說道,“箱子就在裏麵。”
他把他們帶到對麵的牆邊,那裏光禿禿的金屬牆什麼也沒有,跟眼睛相平的位置有一個方形小門,門上是一個三角形的鑰匙孔。
“請把鑰匙插進這個小孔,”行長指著門上一個微型的電子顯示屏說,“計算機確認是這把鑰匙後,請輸入你的密碼。你的保險箱就會由機器自動地從下麵的金庫裏放進一個特殊的金屬盒中,金屬盒就像電梯一樣會停在這裏,在你打開這扇門時便會出現在你眼前。查看完箱子後,請把它放進這扇門裏,再把鑰匙插到這個孔裏,程序就會自動重複一遍。由於整個過程是自動的,因此你們的隱私完全可以得到保證,即使是本銀行的工作人員也完全不知情。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就請按一下牆上那個呼叫鍵。”
行長正要轉身離開,被索菲婭叫住了,“請問密碼是多少位?”
他驚異地望著她,這是他任職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古怪的顧客,他長出了一口氣,擠出鎮定的笑容,“您有一把金鑰匙卻沒有密碼,是嗎?”
索菲婭露出尷尬的微笑,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裏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哦,對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們輸入的密碼……”她看了一眼牆上的微型電子顯示屏,“它能裝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