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還想過不要這個孩子呢。但現在，為了孩子，我連景少都得罪了。”
穆槿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當即問，“到底怎麼回事？”
顧青青說：“我懷孕的事情，我就沒想過能瞞過景少。其實在你來之前，景少就知道我窩在這裏。不過因為我事事都網購，沒人見過我真實的樣子，景少也沒懷疑。你上次走後，景少就來了。”
“瞞不住就不瞞了。其實挺沒意思的。”
“景少問我，誰的孩子。”
“我說不知道。露水情緣，誰會記對方的名字？”
“景少說，隻要我把這孩子弄掉，不會追究我任何過錯。”
“我就笑呀。我問他，我又不是賣給他，懷自己的孩子，有什麼錯？”
“然後他就走了。”
“但我一直都忘不了，他聽完我說這話，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穆槿，你不知道景少這個人。平常笑眯眯的，不好惹。但如果生氣了，就笑的格外妖豔。如果氣到極致，就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記得有一次有人惹到他，他當時就是這樣，嘴角抿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但眼中一點笑意都沒有。而惹到景少的那個人，死的很慘。”
這些話，都由顧青青平靜說出來，連語調都沒變。但穆槿能感到，顧青青內心深處湧動著劇烈的波濤。
就好像顧青青硬生生把自己一分為二，一份獻給了愛情，一份獻給了孩子。最後，她選擇了孩子。從此，她放棄了愛情。相當於，把一半自己，親手殺死了。
穆槿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胸口湧動著憐惜和痛楚。作為女人，她了解顧青青，懂這種無可奈何的感受。對於顧青青的遭遇，她完全能感同身受。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牆上掛著時鍾，發出滴滴答答的走針聲，靜默中有幾分尷尬。
顧青青扯出一絲笑，“對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說這些沒意思的。來看看這些衣服。那些好看？”
顧青青把茶幾上的圖冊給穆槿看。
圖冊上是各色各樣的嬰兒衣服。嬰兒一天一個樣，所以不同月份的嬰兒，都有相應的衣服。
穆槿是過慣苦日子的人，見此就忍不住心疼錢。雖然她有錢。
“孩子見風就長。你真這樣給孩子換衣服，那也太浪費了。”浪費的不是錢，還有資源。
顧青青笑道：“你呀……我心疼孩子，想給孩子花錢，不行嗎？而且這些衣服穿小了，就捐給你的慈善機構。你那裏肯定有孩子需要這樣的衣服。”
穆槿一聽，眼睛亮了，“不錯，好主意。你多買點衣服。對，我也買點。”
因為顧青青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所以兩人選衣服，大多都是黃色，綠色這一類的偏中性的顏色上。至於款式……嬰兒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
挑到後麵，顧青青突發奇想，“如果我生個男孩，卻給他穿粉粉嫩嫩的衣服，是不是很有意思？如果生個女孩，穿藍色的衣服很正常……嗯，還是多挑些粉色衣服吧。”
穆槿聳聳肩，“我覺得你如果真生了兒子，以後肯定是個坑兒子的媽。”
顧青青不樂意了，“怎麼會呢？我的寶貝兒子，我怎麼會坑他？”
穆槿舉例，“你肯定會讓兒子做一些彩衣娛親的事。或者等你兒子找了媳婦，你為難兒媳婦。嗯，對你，反正你是個寶媽，如果有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和你搶兒子，你肯定不樂意呀。到時候就熱鬧了。”
顧青青大笑。
“你想的真遠。”
時間在挑衣服中度過。
一晃到了晚上，穆槿看時間，她該回禦龍苑了。現在席欒“獨守空閨”，如果她不按時回去，席欒就會來找她。
顧青青聽到穆槿有門禁，笑話她“不自由”。
穆槿本想還嘴顧青青“沒人管”，但顧青青已經是個可憐人，她沒必要在言語間和擠兌她。所以就哭著一張臉，向顧青青抱怨，“真是沒辦法。”
顧青青含笑把穆槿送到門口，突然和穆槿說：“這次叫你來，其實有一件正經事。”說著，趴在穆槿耳邊耳語：“你那個妹妹，現在玩得挺大的。景少已經從她身上查到白婧幕後的蛛絲馬跡。預計兩三個月後會收網。你做好心理準備。”
穆槿心裏一緊。
兩三個月？也就是說，她得加快步伐，推進企業改革。席欒把CE交到她手上，她決不能讓公司就此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