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把它卷了起來然後放回到了盒子裏麵,將盒子朝我遞了過來:“我鑒定完了,你拿回去吧。”

我沒有伸手去接。我說道:“鍾書記,這是我送給您的呢。我不懂這玩意兒的,放在我那裏毫無意義。而且您這次對我、對我妻弟的事情那麼操心,我無論如何都得感謝您的。”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樣。看來你是誤會了我的那句話啊。我讓你抽空來看你姐是因為我覺得你們姐弟這種感情很難得,我可沒有其它什麼意思。”他笑著說。

“我今後不再這樣了就是。不過這東西我拿著確實沒有用處,您就收下吧。反正也不值什麼錢。”我急忙道。

“你花了多少錢搞到它的?”他詫異地問我。

我笑著回答:“就一萬塊錢。”

“人民幣?”他問道。

“當然。我手上可沒有美元。”我笑著回答。

“你從什麼地方得到這東西的?”他驚訝地問我道。

“我昨天到明月寺去,無意中看見有一個人在賣這東西。那人說這是什麼啟功先生的作品,因為家裏急需用錢所以不得已把他拿出來賣了。我見那人說得可憐於是就將它買了下來。”我撒謊道。

他歎息著說:“看來好心人總是會有好報的啊。小淩啊,你知道這位啟功先生嗎?”

我笑道:“我聽那人對我講了。他說這位啟功先生還特別的心懷寬廣呢。”

他看了我一眼,我發現他的眼神裏麵帶著一種複雜的感情。他說道:“小淩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好吧,我就收下這東西了。不過你今後可不要隨便去買這樣的東西啦,你不可能總是有這麼好的運氣的。”

我感覺他的話裏麵另有深意,但是我隻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我說道:“鍾書記,您的意思是說這東西並不止值一萬塊錢?”

“當然不止值一萬塊錢啦。”他大聲地道,“你這次可撿到漏啦。”

我不解地看著他。他看著我的模樣不禁笑了起來。他說道:“我忘了你不懂這個的。撿漏就是花很便宜的價格買到了很值錢的東西,但是賣家卻並不知道。看來那位賣你東西的人也不知道它真正的價值啊。”

我沒有繼續問他這東西究竟值多少。我說道:“管它呢,反正對我來說就算是對那人扶貧了。我沒有一點撿……對了,撿漏,我沒有一點撿到漏的喜悅。我還以為這東西就隻值一、兩萬塊錢呢。”

他指著我大笑道:“你這人,憨得可愛!”

我心裏不禁汗顏。皮雲龍不也是針對我不懂這東西才給我開出了那麼低的一個價格嗎?別人都會因為撿到了便宜而感到高興,但是我現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發現自己欠了皮雲龍很大一個人情。

我這漏撿的!我在心裏不住苦笑。

顏曉沒有再去責怪鍾野雲,因為鍾野雲告訴她說我那東西並不值錢,但是卻很有意思。

顏曉要留我吃飯,但是我卻堅決地離開了。我向她解釋說:“我馬上要到豐華去工作了,我得在調令到達三江前趕回去。”

從鍾野雲家裏出來後我一直走到馬路邊去打車,心裏卻不住地在想:那幅啟功先生的作品究竟值多少錢呢?

我首先給小淩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個酒店,然後吩咐出租車駕駛員朝那裏開去。到了酒店後我拿著小淩給我的房卡直接到了我的房間。

“皮總,你賣給我那東西怎麼是假的?”我躺在床上給皮雲龍打電話,語氣裏麵帶著一種責怪。

“怎麼會是假的呢?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那東西可是啟功先生當著我父親的麵創作的。絕對不會是假的。別人騙你吧?”他急忙對我說道,我聽他的聲音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

我心裏暗暗好笑,忍住笑說道:“如果不是假的,怎麼你才賣我一萬塊錢啊?”

“你都知道啦?”他頓時笑了起來,聲音裏麵已經沒有了緊張。

“老實交代!那幅字究竟值多少錢?”我嚴肅地問他。

“淩大哥,我父親真的沒有花錢的。那幅字是我父親有一次跟著北京的一位領導一起去拜訪啟功先生的時候啟功先生寫給他的。所以那東西對我們來說並沒有花費什麼。我讓你出一萬塊錢,我這心裏還很不好意思呢。”皮雲龍急忙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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