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都有個習慣,經常把病床的“病”字去掉,稱呼病人的時候也常用床位號來代替。
比如,“二床,該吃藥了!”、“十床,把你的大便拿來,我去給你檢查下。”如此等等。雖然很多病人開始不是很適應,但是在醫院這個地方,他們是不會多說什麼的。
其實黃杏兒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不想在剛上班不久就給人以上班不在崗位的口實。?我再次叮囑她:“我就在值班室去睡一會兒。記住啊,千萬別給其他人說。病人有什麼情況就馬上來叫我。”
醫生值班室裏麵很狹窄,除了兩張床以外就幾乎沒有了其他的空間。不過值班室在病房的後麵,這裏非常清靜。
我脫下白大衣及外套然後躺倒了床上。也許是太過疲倦的緣故吧,我反而一時間還睡不著了。我的腦子裏麵不住跳躍出昨天晚上和曹小月在一起時候的那些畫麵,不過前麵的部分已經模糊了。
猛然間,我回憶起了一件事情......我記得昨天晚上的時候似乎太容易了,當時她的身體對我沒有一絲的阻攔!難道她真的早就不是處女了?我頓時想起了以前嶽洪波對我講過的那句話。
並不是我有什麼處女情結,但是我總應該知道在我之前是誰占有過那個陣地吧?當然,除非我並不想和她長期在一起。我拿出了電話,在翻出了嶽洪波的號碼後,直接就給他撥打了過去......
“哥們,找我什麼事情?”電話那頭的他心情很愉快。
我歎了一口氣,隨即就掛斷了電話,然後關機。
我躺在床上忽然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我覺得自己所睡的這張床在旋轉、朝著逆時針方向在旋轉,可能這是極度疲倦後的正常反應。翻了個身,旋轉隨即停止。
我睡著了,不過卻是處以一種半睡眠的狀態。我可以聽見自己的鼾聲。“呼嚕嚕”、“呼嚕嚕”!我知道這是從自己口腔中發出了鼾聲,但是卻又覺得睡著的那個我離自己很遙遠。
“海亮哥,我要你抱著我睡覺。”我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邊一團溫熱,是趙倩。
我將胳膊從她的頸後穿過,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她像小貓一般地依偎著我。
我轉過身子,突然發現趙倩變成了一個男人,有著胡須,喉結……
遇鬼了!我驚醒了過來,背上全是冷汗。
我從來沒有做過如此感受真切的夢。直到我醒來後仍然能夠回憶起剛才在夢中趙倩依偎著我的感覺,那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非常的真切。如果我現在不是醒著的,我真的要懷疑自己剛才所經曆的並不是一個夢。
在讀研期間我曾經研究過心理學,我知道夢這東西說到底反應的就是自己的潛意識。夢,是一個人願望的達成,是潛意識的反應。要知道夢裏所代表的潛意識是什麼其中有一個方法——冥想。
於是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靜靜地去想自己剛才的那個夢。半小時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自己潛意識中需要達成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願望了——我希望趙倩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我在潛意識中在尋找她的缺陷以給自己離開她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這個潛意識很卑鄙。此時我才知道自己的內心竟然是如此灰暗、如此寡情。我開始鄙視自己。
不過,我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潛意識——是因為我的內心的天平在選擇的時候傾向了小月。
這個夢讓我心煩意燥。我已經無心睡眠。
“淩醫生,你怎麼起來啦?”黃杏兒看到我從值班室出來了便跑過來問道。
“睡醒了。”我悄悄地告訴她,“病人沒事情吧?”
“有個病人來要求換藥,我告訴她說得等到明天才可以。我說今天的藥已經開出來了,不能退。”她調皮地朝我伸了伸舌頭說。
“鬼丫頭!”我讚賞地朝她笑了笑。
回到醫生辦公室後我帶上了一個本子,然後朝著顏曉的那個病房走去。
“怎麼樣?還好吧?”我問她。
“咦?你怎麼沒休息?”她吃驚地看著我。
“我去睡了一小會兒。現在舒服多了。”我微笑著回答。
“你可要注意身體啊,不然像我一樣,年齡大了就麻煩了。”她笑著對我說。
“你怎麼能說自己年齡大呢?你這麼漂亮,正是女人的黃金時期呢。”我恭維她說。
她看著我,忽然歎了口氣:“在你們醫生這裏,我們的年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嗬嗬!什麼也都不是秘密了。”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我說:“在我們醫生的眼裏,隻有病人,沒有什麼別的秘密。”
她久久地凝視著我,我不禁有些不自然起來,急忙從白大衣的口袋裏麵摸出那個本子對她說:“我再問下你的病史。”
她卻依然在看著我:“你和其他男醫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