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的麵前，當著我的麵，”卡旺咬牙切齒道，“卑鄙的佳木斯用父親一貫使用的銀質酒杯給他灌下了毒藥。父親似乎清楚那裏是毒藥，但他依舊揚起了脖子，將毒藥灌進了口中。有什麼辦法呢，父親手下最為信任的幾個大臣與佳木斯打成了協議。”
“佳木斯承諾給他們以原有的權利，包括可以剝削普通民眾的權利。父親上台之後，將大量貴族擁有奴隸的權利給去除了，可笑吧。在現在這個年代，在這個人類已經邁入了太空的年代，竟然還有奴隸製度，這就是浩海星，一個一直以來都死氣沉沉的浩海星。”卡旺冷冷一笑，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他端起了酒杯，美味的冬釀在他的口中似乎也變得格外地苦澀。
柳嗣義的喉頭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這個世界原本就是急性的存在，隻要有利可圖，人們可以將良心賣給魔鬼。最簡單的例子，克隆人，在同體移植之後，竟就那樣不受絲毫禮遇的推進了焚化爐，甚至不如一些家養的寵物。
“就這樣，父親被他們活活逼死，而我就躲在桌子下麵，被近衛隊長捂著嘴巴，眼睜睜地看著一代賢王--我的父親--曼塔·曼托迪斯死在了那些可惡的家夥麵前，沒有絲毫的榮譽可言。至今，我還能記得，我的叔叔--佳木斯那嘴角如同惡魔般的笑容。”卡旺手中的杯子不斷地顫抖。
“我恨他們，我恨那些大臣，我恨我的叔叔，甚至我恨我的父親！”卡旺將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所有的皇族禮儀在這一刹那消失殆盡，剩下的，站在原地的是一個被仇恨的年輕人。
“為什麼恨你的父親，錯的是那些害了他的人，而不是他。”柳嗣義沉默許久，才問道。
“您以為我的父親不清楚那些人要對他不利麼？他很清楚。隻不過，他以為自己的政策是民之所向，而他相信那些大臣應該也是與他有著同樣理想的同誌。但很明顯，在那些大臣們的眼中，他並不是那麼無可替代。”卡旺冷笑一聲，似乎對於自己父親的幼稚想法感到不屑。
柳嗣義歎了口氣，他轉頭看向了在桌邊不斷來回走動的卡旺：“但是，你依舊佩服你的父親，依舊覺得你的父親做的沒錯對麼？”
“我為什麼會覺得他沒有錯......”卡旺冷笑著扭轉身子看向了認真看向他的柳嗣義，臉上的笑容逐漸變淡並消失，嘴角變得苦澀，“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父親究竟做的是對還是錯......他的死也無法驗證對錯了不是？”
“不過，那些大臣也沒有得到他們被承諾的好處，在我父親死亡的第二個月，佳木斯便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將他們送上了絞刑架。在將他們送上之前還用布條封住了，以防止他們在臨死前胡亂說話。諷刺的是，我就在台下，看著他們不斷彈動的雙腿，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那本身就該是他們的歸宿，在我父親活著的時候就該是了。”卡旺來回的踱著步子，倏爾頓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柳嗣義，“或許對於這種事情有所欣喜的我，並不算是我父親所讚賞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