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毫無意義(1 / 2)

午凱文拿起手邊的朗姆酒,琥珀色的液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陽光很是耀眼,哪怕明知它隻是人造穹頂上的一個投影,人們依舊喜歡它的溫暖和光芒。

海風帶來海洋那腥鹹的味道。他穿著寬大的沙灘褲躺在紅白相間的躺椅上,下麵滿是金黃色的砂礫,一把巨大的遮陽傘插在旁邊,替他遮擋些刺目的光亮。

他墨鏡下那綠色的眼睛,柔和地看著不遠處,海邊堆砌著沙堡的女兒,還在一旁幫助女兒穩定沙堡的妻子。

他們是那麼美,在熠熠的光輝下,金色的頭發如同黃金般閃耀,在海風中歡快的飄蕩。

女兒那如同自己顏色的眼睛,認真的盯著城堡上的每個細節,然而隻有五歲的她顯然無法將自己的所思所想,付諸實踐。她那身著泳衣,有著美好身材的母親則是她夢想城堡的締造者,完善著她那美麗的夢。

細致、甜潤的口感,芬芳馥鬱的酒精香味在唇齒間回蕩,午凱文滿足地看著這一切,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止。

“爸爸,爸爸。”女兒揮動著紅色的鏟子,朝他揮手。

他衝她微笑,一如既往地微笑。

突然,女兒和妻子辛苦堆砌沙堡被湧上的潮水衝刷,在女兒的尖叫聲中,沙堡上的砂礫如同流水般瀉下。

女兒在哭泣,妻子抱著她低聲安慰,慢慢的,女兒哭泣的淚水變成了黑黃的砂礫,她和妻子如同那座沙堡轟然崩塌。

午凱文猛然從睡夢中醒來,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衫。房間內黑乎乎的,沒有一絲光亮。僅有的是,桌上的自鳴鍾在不停地發出滴答的聲響。

他按記憶中的位置抽出了一支雪茄,點燃火柴,細小的火焰燃燒了雪茄,微弱的亮光在黑暗的房間內一明一滅。

又是這個夢,他用手使勁搓揉自己的頭發,試圖回想起記憶中的美好,然而越是努力就越是模糊。

他拉開了房間的窗簾,明媚的陽光傾瀉而入,看著窗外的風景,他久久不能言語。

緊繃的灰色軍裝裹著擁有著鋼鐵般肌肉的身軀,午凱文全身透出的一股彪悍之氣,他如同一隻隨時準備掠食的豹子,繃緊著身上每一處肌肉,時時準備狂暴而起,肆虐獵物。

他將吸完的雪茄,掐滅桌上的煙灰缸,裏麵已經有了很多的煙頭,快要漫了出來。

桌子是鐵油木,在流沛者星係(午凱文依舊叫護佑者星係為流沛者,因為他無法忘記仇恨),鐵油木是一種特等的木料,以質地堅韌似鐵,木麵光滑如鏡而得名,這種植物是“淨化者”所崇拜的神樹,發誓要用信仰和生命去保護,在《協定》規定中是絕對禁止開采的。

據星盟的資料記載,這鐵油木有著深刻的意義,作為人類新晉統帥午凱文率領的部隊,在被“淨化者”圍攻三個月後,付出了三萬條性命的代價,通過隱秘的蟲洞對“淨化者”家園進行了突然襲擊。

這次襲擊打亂了“淨化者”的圍剿計劃,午凱文帶領部隊乘勝追擊,一直追到了神木林所在地。他們欲燒毀神木,神木卻無法燃燒,午凱文內心的怒火無法熄滅,便用巨型鋼鋸車將神木鋸斷,做成桌子以彰顯他的功績。

光亮的桌麵映出午凱文臉上猙獰的傷疤,這條傷疤是“淨化者”留下的。每當他想起“淨化者”那碩大的爪子,傷疤就會不斷地掣疼,他的麵目變得扭曲,燃燒的怒火不斷灼燒著他的靈魂。

滿是老繭的左手捋了捋他的板寸,再次掏出一根雪茄,這可是好東西,據說在地球時代就是昂貴的奢侈品。(現在的煙是一種違禁品,因為“淨化者”不允許,這種會飄出惡心煙霧的植物,生長在自己的星球上,故而對煙葉實行封鎖。但是有利潤就會有冒險,煙葉這種違禁品還是秘密種植了許多,現在的雪茄絕對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午凱文覺得自己的靈魂隨著升起的煙霧而升騰,疼痛也似乎減輕了許多,使勁地抽著雪茄,上麵的火光飛快地臨近著他的手指 。

狠狠地將雪茄撚滅在自己的左掌心,上麵布滿了新新舊舊的煙疤,他看了看擺在桌子上相框中的相片。

三個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金發女孩兒坐在年輕的午凱文的肩頭,滿是幸福,美麗的女子抱著午凱文的胳臂,依靠著,滿是甜蜜。

抓起相框,撫摸著照片,午凱文的傷疤再次劇烈的疼痛起來,他的心在劇烈的抽搐,如同一雙有力的手,用力地攥緊他的心髒那般疼痛,侵擾著他的神經。

大仇未報,你們在天之靈一定無法原諒我吧,午凱文心想。此刻看來,那美麗女子甜蜜的笑充滿著深深的怨念和譏諷。他握緊了拳頭,暴起的青筋,令鐵油木做的相框吱吱直響。

“篤篤”的敲門聲暫時平息了他的憤怒。

“進來。”午凱文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

門打開,一名軍人走了進來,行了標準的軍禮,不帶感情的聲音:“報告長官,036號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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