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回合,棕熊大奔和獵人博爾相逢於絕壁……
獵人博爾從積水潭裏爬到岸邊,他用左手摸頭,頭還在;摸臉,臉還是那張疤臉;摸頸,頸上熱乎乎的有血;胸膛裏“砰砰”的心在跳,他立刻放聲哭了……最後,獵人博爾顫抖著站起來,他的雙腿雖然皮開肉綻,好在還沒有斷,他還能行走。他仰天哈哈大笑。
可是,一聲更大咆哮響在獵人博爾的耳邊。
獵人博爾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出現在岩洞口外的棕熊大奔,他嚇傻了。
棕熊大奔四肢按著岩石,每進一步都揚頭咆哮,它的口水一串串砸在岩石上。它揮動前掌左一下掃擊,右一下掃擊,每一下都掃得岩石上碎石亂飛。
棕熊大奔鼓著黑豆似的小眼,咆哮著一步步逼近獵人博爾。
第三個回合,棕熊大奔和獵人博爾相逢於絕壁……獵人博爾一下子精神崩潰了,他舉起雙手抱住頭勾勾著擠進水潭,擠石壁,他發出比棕熊大奔的咆哮還要淒慘的的慘叫。
棕熊大奔揚頭嚎叫著,一寸寸向前逼近,它的兩隻前掌在獵人博爾眼前、頭頂揮舞,它的口水都滴落在獵人博爾身上。
獵人博爾卻拚命向絕壁的岩石縫中擠,用力擠。他閉上眼睛嚎叫……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幾分鍾,獵人博爾睜開眼睛,十分驚訝地看到自己還活著。
他扭頭看到棕熊大奔晃動著圓大的屁股從岩洞口走過,踩過他丟在地上的槍,繼而走向了叢林。
獵人博爾一下子撲過去,抓起槍,瞄準,扣響。“哢——”,沒有子彈射出。
獵人博爾才想起槍裏的子彈已用在那隻大鴇身上了,他就沒再想起上子彈。
獵人博爾愣了一愣,丟下槍,雙手抱住頭,兩腿一軟跪下來,他仰天發出長長的嚎叫。
匆匆又過了四十多天,雅魯藏布大峽穀中早已大雪封穀了,好過兒等四個人在一個晴天引著十五條獵犬來找獵人博爾。那條在獵人博爾手中逃走的獒犬小黑,做了珞巴族所有獵犬的頭犬。
好過兒等人在獒犬小黑的引導下找到了那個岩洞,也找到了像白癡一樣除了會吃就會咬人的獵人博爾。
他們把獵人博爾綁回了村子,在醫生的查驗下斷定獵人博爾得的是被瘋狗咬過的狂犬病。
但是,那張豹皮奠定了獵人博爾在珞巴族中最出色獵人的名望。
每當瘋病稍輕的時候,獵人博爾就會喃喃自語,他說:棕熊大奔才是真正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