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卻一把抓住高索夫,用盡全力把高索夫往小公虎迷糊撲來的方向推去……
哥薩克獵人高索夫架著雪橇一路狂奔,在逃出三四裏地後,他才掉頭向後麵看了看,他沒有看到狼群追上來,他就笑了。
他說:“再見了伊萬兄弟,這次這隻小母虎是我自己的了。真不錯,我發財了。”
高索夫架著雪橇沿著河道往前奔馳。過了大半個小時,雪橇已經行出了十多裏地。
高索夫想:可以休息了吧,雪橇狗們都累了,應該體諒一下了。
他停下了雪橇,站在雪橇上向四周望了望,就又架著雪橇來到河道邊的幾棵樹下。
高索夫下了雪橇,把雪橇狗放了出來。
雪橇狗們一隻隻找到自己滿意的雪地,各自用前腿刨個雪窩趴了進去。
高索夫取出凍肉,每隻雪橇狗都給了一塊。
他說:“吃吧,寶貝們,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吃飽了好好睡一覺。天亮後,我們再走!”
高索夫背起獵槍進了一趟林子,又背了一背鬆樹回來。
他生了堆火,在火堆旁坐了下來開始烤肉吃。
他不去理睬那隻被綁著的小母虎和那副成年母虎的骨頭。
他知道小母虎還死不了。他和伊萬在以前捕獲的虎中,這隻小母虎算是最大的,而他和伊萬總是找一些沒有職業的流浪漢當捕虎的幫手。這樣一共有三次。
一共九個幫手都在捕完虎往回返中被伊萬給害死了。
盡管高索夫是伊萬的幫手,他對自己說:“那不關我的事,是伊萬幹的。”
但是在現在,從烏拉的死開始,高索夫跟自己說:這是意外,是意外。因為烏拉是他拉來捕虎的,他和烏拉是朋友。
而且他和伊萬說好了,這次之後就不再捕虎了,就收山了。捕虎的手藝應該傳給朋友們,可是這歡叫狼群給弄砸了。
高索夫邊吃著烤肉邊自言自語。
過了一會兒,他又翻出了一瓶酒。他開始喝,不知不覺半瓶酒下了肚,他就有點醉了。
他鬆了皮帶,坐在火堆邊上睡了。
高索夫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是被凍醒的。
他睜開眼睛又馬上閉上了眼皮。他再次一點點睜開眼皮,才漸漸適應了落眼的反光。
他又低頭看了一下,他點的那堆火早就燃盡熄滅了。
他站起來,解開褲子在雪地上撒尿。邊撒尿邊打哆嗦。正打著哆嗦就看到伊萬從遠一點的雪地上趟著雪晃晃悠悠地走過來。
高索夫吃了一驚,但是他很快把獵槍操在手裏,他喊:“喂,伊萬兄弟,我終於等到你了。”
他光喊叫卻不走過去。
伊萬早就看到雪橇了,他才走過來。
他說:“高索夫兄弟,我可累死了,你有吃的麼?”
高索夫說:“當然有吃的,還有酒呢。伊萬兄弟,快講講塔裏夫怎麼樣了?”
“唉,”伊萬歎口氣說,“他死了,被狼群撕碎了。幸虧我爬上了樹。你知道啊,高索夫兄弟,我一向是非常機敏的。啊,還有鬆枝,快點上火,我快凍僵了。”
高索夫看見伊萬一屁股坐在他坐過的位置上,他在遲疑,卻聽伊萬說:“現在好了,又剩下我和你分錢了。我說高索夫兄弟,你是我的好搭檔,你總能及時了解我的心思,你說老鬼會不會活著出來,他活著總是有點麻煩。”
高索夫聽伊萬這樣說他就放心了,他過去給伊萬點燃了鬆枝,又把酒瓶遞給伊萬。
伊萬喝了幾口酒,感覺暖一些了,就開始烤野鹿肉吃。
而放下心來的高索夫則用刀切開一塊塊的凍肉分著喂給了雪橇狗。
雪橇狗差不多休息好了,一條條從雪窩裏出來,它們知道又要上路了。
伊萬一點怪罪高索夫的樣子都沒有,他隻是不時瞄一眼高索夫背上的獵槍。
每當伊萬看到高索夫的獵槍時,他的眼神就會變得非常陰森。
然而,高索夫不知道這些,他以為伊萬不會對他怎麼樣了。再說,他和伊萬一直是同夥,兩個人做什麼都在一起。至於在狼群麵前高索夫架著雪橇跑掉,高索夫自己認為沒什麼,誰叫伊萬摔下雪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