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來上海了,我爺爺那邊怎麼辦?”
“老爺子現在的狀況很好,他已經聘請了新的家庭醫生了。而且,按照老爺子的意思,他也希望我去嚐試一些不一樣的生活。”
陸雅琪說著,捋了捋被風吹得有些散亂的發梢。
不再如初識那般冷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她,怎麼看都怎麼讓人不由想要接近親近。
所以,你就來了交大麼。
我心中忽然感覺有些暖軟的,也不在意不遠處其他同班新同學的探尋目光,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放下了往昔包袱和心結,在輕裝簡行的少年人眼裏,再沒有什麼,能比想見就能見到心上人的生活的更讓人值得珍視的了。
漫步林蔭道,世間的喧囂與炎炎的暑氣似乎都消失了。
我的眼中,隻餘身邊並肩同行的陸雅琪。
此時此刻,我又不由想到了錢越和李明玥。
終其一生,錢越愛過的女人也隻有她。他們兩人,在一起時的感情一定都挺好吧。
隻是,仍有一個問題還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夢回民國了那麼多次,見證了錢越的一生,領略了那個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的時代,可為什麼,唯獨醒來後卻偏偏會忘記李明玥的樣子?
和我有著相同麵貌的錢越,當年的一生所愛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我不知道,也想象不出。
我已經不會再夢回民國了,這個答案,或許會成為永久的謎。
點點飛花繞傾城
幾處絲竹聲聲
隨風過舞榭歌台柳絮紛紛
醉夢裏,月正昏
片片飛花落琴箏
撥動情思,層層……
我正忽而想到了錢越與李明玥,兜裏的手機鈴聲也忽而地響了起來。
嗯,我才不會對任何人說,自己是因為昨夜忽而很想念陸雅琪,才把鈴聲換成了填詞版的《流水浮燈》。
是姚立打來的電話。
那個家夥,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也在川大校園裏了。
我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了他爽朗的聲音:“錢秋林,你在交大吧?”
“是啊,怎麼了?”
“我寄了一張照片給你,剛看了下物流,已經到你們校園自提點了。你去看看吧。”
“照片?什麼照片?”
“是一張本該屬於你們的照片。我那次在成都錢家公館密室中找到烏金短劍時看見的,當時就一起帶走了。現在想來,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姚立笑著說,語氣裏有種似乎等著我大吃一驚的戲謔意味。
本該屬於我們的?
這個“我們”的“們”字作何解釋?
我納悶詢問。
姚立卻是神秘地哈哈一笑,隻說了一句“等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便掛了電話。
我頓時有些不明所以,便與陸雅琪一起去拿快遞。
簽收之後,我打開快遞一看,一張包裹妥帖的泛黃的合影老照片滑了出來。
照片上的背景是昔年錢越的住宅,拙政園旁的花雨軒。
合影的人兒隻有兩個——
穿著民國長衫的錢越,和身著婉約旗袍的李明玥。
在兩人合影旁,還印著一行小字,上書:民國二十年三月二日,錢越夫婦合影留念。
這是一張錢越夫婦的合照,
但同時,可以說是,是民國版錢秋林與民國陸雅琪的合影。
因為,我現世身邊的陸雅琪,和前世身旁的李明玥長得一模一樣。
原來,雅琪就是李明玥麼?
緣定三生
即便穿越了時光洪流,曆經滾滾世事變遷,我們還是能夠再走到一起,再重新相聚。
這種瞬間的明悟,不由得讓人
癡了
醉了
圓滿了……
本書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