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見我不願多言,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
此時已經夜裏七點多了。
我們早上從山穀出發,一路跋山涉水,又穿過一片極為難行的密林,才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抵達百丈淵。
到了百丈淵後,我們又是破除風水煞陣,又是馬不停蹄地進墓探尋。
不僅破解了不少殘留的陷阱機關,還燒烤了寒潭巨蟒和鬼麵蘭,解決了三具活蹦亂跳的古屍。
這一通折騰下來,大家早已疲乏。
尤其是巴裏和“古代美男三人組”他們,也因各種原因,不是傷了手腳,就是傷了腦袋。
盡管那些傷勢都不算嚴重,可若是今晚不能讓他們好好休息,恐怕明天隊伍中就要真的多出四個貨真價實的累贅了。
駱安銘和托尼、王振輝已經在邊上準備飯食了。
帳篷也已搭好,幾名傷患都坐在用輕便燃料點燃的篝火旁休息。
我輕輕走到陸雅琪身旁,拿起幹毛巾遞給她,對她說:“辛苦你了,進墓這才半天,就處理了四個傷號。”
陸雅琪剛處理好巴裏的傷勢,正用清水洗淨手上的藥漬。
“現在就對我說謝是不是早了點?” 她莞爾一笑,接過毛巾擦了擦手說,“放心吧,他們傷得都不深。宋玉和潘安至少被兩支短箭射中了腳掌,拔出箭頭消毒之後,不會影響他們的行動。”
“衛階被巨蟒一拍撞到了腦袋,有輕微腦震蕩的可能性,不過他底子好,注意休息也無礙。”
“隻是巴裏手上的傷有點麻煩。他傷在右手,接下來如果遭遇緊急情況,他的戰鬥能力可能會打上一些折扣。”
我聽到這話微微苦笑:
“但願他們都能好得快些吧。這還沒進入核心區域呢,誰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在等著我們。”
陸雅琪見我有些愁慮,替我理了理有點兒淩亂的衣領,說:
“別多想啦,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已經做了那麼多準備,我們也成功進來的。剩下的事情,隻要小心點,不急躁,總能解決的。”
陸雅琪溫柔的舉動讓我微微一怔。
說實在的,自從父母過世後,漸漸習慣了獨立,習慣了不考慮退路,一切事情都自己抗的我,心態其實已經有些往鋼鐵直男那方麵靠了。
網絡上許多雞湯號總喜歡說一些“誰不是一邊崩潰,一邊努力活著”之類的屁話。
我以前閑時看到那些文字,都認為這不過是自媒體們在編寫些消費弱者情感的話題罷了。
不過有時候想想,這世道在很多方麵確實挺操蛋的。
若沒有父母,誰也不會費精力多攙扶你一把。即使有人伸出援手給予片刻溫暖,也會很快匆匆離去。
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除了你未來的孩他媽,也不適合將太多苦水倒給旁人聽了。
我還沒上大學,盡管已經向雅琪告白確認了男女朋友關係,我也還是不太懂得如何去和喜歡的人相處。
成年人的辛酸苦悶我了解不多,但自打我父母不再,我又總是頻繁被夢境襲擾之後,我也在不經意間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島。
盡管,我還有爺爺、韓叔,還有丹尼斯那樣可以信任的損友。
但有些疲累憂慮的情緒,我還是不願在他們麵前表露出來。
或許真的隻有陸雅琪,才能讓我自然而然地卸掉防備吧。
想到這裏,我又想到夢境中那些可怕的場景,不由得握住陸雅琪的手說:
“雅琪,答應我一件事,如果接下來我們遇到了不能抵禦的危險,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馬上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