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們仍在繼續,孟清和壯起膽子看最後一眼,頓時悔意滔天。
國公爺正手握長刀,笑得萬分迷人。周身五米之內已然清空。
孟清和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響。
他幹嘛要回頭?!
再者說,想做媒,大軍中那麼多好漢子,怎麼偏偏就盯上他了,看他好說話,好欺負?
萬一國公爺怒火衝天,要大開殺戒,他是跑啊還是跑啊?關鍵是,他跑得了嗎?
孟清和萬分糾結。壯漢們卻突然噤聲,拉起韁繩,快速後退兩米。
無他,定國公過來了。
孟清和垂首,意圖幻想自己是隻鴕鳥。
現實卻是,定國公慢悠悠的策馬走到他身邊,將鴕鳥的腦袋直接從地裏拉了出來。
“十二郎,”沈瑄挑眉,俊顏帶笑,一身玄色鎧甲,著實的迷人,卻也萬分的嚇人,“待回京後,瑄欲同十二郎秉燭夜談。”
“……”
“自出塞,瑄一直未能同十二郎好生親近。”
“……”
大手探過馬背,拍在孟清和的肩上,指尖不著痕跡的擦過頭盔邊隙,在孟清和的頸側劃過,“十二郎意下如何?”
“……”不如何,他隻想哭。
“十二郎可是歡喜?”
“國公爺。”
“恩?”
“我告訴他們,我有家室了。秉燭夜談,能不能……”
話到一半,沒聲了。
國公爺笑得愈發迷人,孟伯爺咬到舌頭了。
孟清和捂著嘴,麵色發苦。定國公心情卻好了不少,中途紮營時,獨挑二十餘名韃靼和兀良哈頭目,無一敗績。壯漢們被當成沙包,左扔右甩,爬起來再甩,滾了一身泥土,對沈瑄卻愈發的恭敬,更無一人開口為國公爺做媒。
武力值太高,喜怒不定,委實不敢開口。萬一話不對,拳頭換成刀子怎麼辦?
孟清和蹲在戰馬旁邊,咬著兩和麵餅子,迎風淚流。
如果他的武力值能向國公爺看齊……悲催的仰頭,不可能的事,還是不要想了。
短暫休息之後,大軍繼續前行。
讓孟清和感到驚訝的是,壯漢們突然不圍著他了。
什麼狀況?
心中閃過某個念頭,下意識去看沈瑄。目光撞進一雙漆黑的眸子,瞬間心跳漏了一拍。
“國公爺?”
該不是,揍一頓就解決了?
沈瑄策馬走過來,周身仍帶著煞氣,卻不像之前一般滲人。
“十二郎覺得可惜?”
語氣平和,含義卻相當的“危險”。
“沒有,絕對沒用!”頭搖得像波浪鼓。
“如此甚好。”
國公爺滿意了,暫時放過了孟伯爺。傍晚紮營時,繼續同壯漢們切磋。
壯漢們隻能含淚表示同意。
在定國公的字典裏,壓根沒“不”這個字。
營中動靜鬧得極大,魏國公徐輝祖,武安侯鄭亨等軍中將領都被吸引過來,鄭亨看得興起,解下佩刀,同沈瑄比了一場。
兩人均未戴頭盔,鎧甲解下大半。拳頭落下,發出砰砰的響聲。拆招之後,同時倒退兩步,又同時上前,戰在一起。
軍漢們圍在場邊,高聲叫好。
“國公爺威武!”
“侯爺,出腳!出腳!”
“國公爺快出拳!揍他XX的!”
喊話的步卒過於激動,口無遮攔,被老卒一巴掌扇到腦袋上,“你小子嘴上沒個把門的?那是侯爺!”
軍漢揉著腦袋,嘿嘿傻笑兩聲,不敢再隨便喊了。軍中還有錦衣衛,真追究起來,絕對討不到好。
打得興起,沈瑄和鄭亨都扯下中衣。
寬闊的脊背,流暢的線條,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汗水布滿-胸-膛,沿著勁瘦的-腰-側-和-腹-肌-緩緩滑落……
孟清和連忙捂住鼻子,視線卻還是牢牢黏在沈瑄身上。臉漲得通紅,仍舍不得眨一下。
害羞?
當真是不了解孟伯爺。若非場合時間都不對,孟伯爺已然飛撲而上。即使被反撲,也是一樣。
如此血脈賁張,尚能冷靜,淡定自若?
完全是口不對心,虛偽至極!
砰!
兩人的拳頭撞到一起,韃靼和兀良哈的壯漢們轟然叫好,女真人站在較遠的地方,時刻注意和壯漢們保持距離。
“定國公……”
建州衛首領嗬哈出表麵不動聲色,暗中握緊了拳頭。想要在明軍中出頭,想要著緋袍束玉帶,恐怕比他預想中的要困難十倍。
隱隱的,他總是覺得,興寧伯對女真部落的態度有些疏遠,遠比不上同兀良哈三衛熱絡,甚至有些提防。
定國公同興寧伯交情莫逆,這兩人的態度,會直接影響到明朝皇帝對女真部落的觀感。
他必須做點什麼,不能扭轉興寧伯對女真的態度,至少要找出他不待見女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