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血濃於血(下)(2 / 2)

“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想看見你!”小公子年歲尚幼,還不清楚惡語傷人的道理,此時此刻他不喜歡慕言,便挑了惡毒的言語來罵他。

慕言沉默的聽完他對自己的罵聲,皮麵上仍掛著笑臉:“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會有這種情緒產生,我想你應該也不會跟我解釋太多。現在慕家,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你不能再任性了。”

慕良眼眸中的淚水幾欲滑落,但他高高抬起下巴,抬起臉蛋,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我恨你,”他說,“是你逼走了我哥哥。”

“我也是你哥哥。”

言語未落,這句話便招來小公子強烈的不滿與否定,他說慕言不配當他的兄長,可是當慕言反問他自己究竟哪裏不配時候,他卻又咬著唇,什麼話也回到不上來。

慕言神情微冷,顯然在為小公子的態度心生怒意:“你太叛逆了,或許你應該自己冷靜一段時間。”

不等小公子回話反駁,他把手裏糕點往下人手中一塞,轉身逃也似的往門外走去。

身後慕良究竟吼了一聲什麼,慕言沒聽清楚,他隻知道自己帶來的糕點在旋身時候被幼弟搶過一把摔在地上,聽聲音似乎不僅是摔,他上腳踩了兩腳,有侍女驚詫的問他,為什麼要把好好的糕點踩碾成泥?

就像是被踩碾成泥的不僅是糕點,更有自己的心,慕言靠在門後,隻覺得天旋地轉,就連呼吸也變成了一件令人難受的事情。

門裏慕良在哭,起初隻是低低啜泣,聲勢漸漸變大。

侍女一麵安慰他,一麵又在嗔怪他任性的脾氣。

“他不是我哥哥,”慕良哭著說,“我哥哥離家出走了。”

侍女將小公子的眼淚擦拭掉,可是他一直在哭,不停的哭,手帕拭淚沾濕大半,他仍是任性的不肯止住淚水。

慕良沙啞聲音控訴道:“他是一個騙子!”

侍女一麵順著他的話茬控訴慕言,一麵又滿心疑惑的想,慕言究竟騙了這個小祖宗什麼事情。

“我要去找我的哥哥,我不要待在這裏。”小公子哭著扯住侍女的衣袖,淚眼朦朧道,“你幫我偷來鑰匙讓我走好不好,我可以幫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娘親的東西我也可以給你。”

侍女尷尬又無奈的搖搖頭,他便咬著牙,大喊了一聲哥。

從前慕良總愛粘著長兄,每當他有所求時乖乖喊聲哥,慕言什麼都會幫他辦成。

稱呼仍舊是那個稱呼,他所喊的人卻已經不再是長兄。

慕言回程途中恍若丟了神魂般,原本清晰可見的路途,卻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籠上迷蒙的霧氣,穿行其間,找不到方向。

慕言差點兒被路邊一塊不起眼的石子絆倒,幸好管家在身側,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了住。

管家很是心疼的問他是不是近日來過度辛勞導致身體不適。

“慕家家業龐大,您又是新主,一時間不能全盤打理妥當也屬正常,您不必太過緊張,”管家輕聲勸他說,“而且您的能力慕氏族人這段時間來有目共睹,您是慕氏嫡係唯一的繼承人,他們心中縱有不滿,也絕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您大可放心。”

管家長長的一段話,慕言隻抓住了兩個字,他皺緊眉頭問:“唯一?”

管家並不覺得自己言辭欠妥:“二公子信中所書,他再也不會回到姑蘇慕家,他向來言出必果,說不回來,肯定不會再回來。”他深知慕臨是新家主眼中釘肉中刺,便又補上一句道,“即便回來了他也絕對威脅不到您的地位,慕氏新主的位置,您已經坐穩了。”

年輕的公子聞言,皮麵上不曾露出笑意,他半低下臉,口裏輕聲說:“他得回來,他是我的弟弟,姑蘇慕家,是他的家。”

慕言從未像今天這樣想念過自己的弟弟慕臨,他轉眼將慕家府邸凝望,隻見雪色蒼白,呼嘯而過的冷風幾乎吹進他的心底。

這是年輕的公子二十年來經曆過的最寒冷的冬天。

“你可知道慕臨的下落麼?”

管家將詫異神色收回心底,恭敬道:“曾經派人出去找過二公子的下落,據說曾有人見到他往西昀州的方向策馬而行。”

“西昀州?”慕言低眼略略,最終本著解鈴還需係鈴人的念頭做出決定,他說,“我親自去一趟西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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