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暗香(2 / 2)

葉憐風非常不喜歡自己劃破目標頸項之後噴湧而出的鮮血黏黏糊糊沾在手上的感覺,因為鮫人生來體寒,大小也生活在沒有溫度的寒冷深海,所以他們對溫暖難以適從。

宋煜幫葉憐風清洗手上沾染的血液,動作輕緩而溫柔,神情之虔誠也不像是尋常模樣,倒像是對待神明的信徒。

葉憐風並沒有察覺到年輕公子的不同尋常處,她滿心揣著疑惑,半蹙著眉頭問他:“你們為什麼要自相殘殺,你為什麼非得要他們去死?”

葉憐風這一回順應宋煜的指使殺掉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當她在鮫女麵前死去時她滿臉怨恨的扯住了鮫女的衣裙,扯下了一片衣服布料,也從鮫女身上扯下了一塊玉佩。

鮫女正也是因為玉佩,而以凶殘矯健的殺手的身份暴露在世人麵前。

宋煜半低眼眸,手裏用幹淨汗巾幫鮫女擦拭血跡的動作靜默的持續著,半晌後他才回話道:“家族事業的重新恢複,需要他們的血液作為祭奠,”

年輕的公子又何嚐不想以正確的手段,以尋常商人的方法重新振興自己的家族呢,可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遠不是鮫女所想象的那麼簡單,他們因為生命短暫而狡黠貪婪,有時候為了在某事中獲取利益,他們會使上陰謀陽謀與敵人與同類相互爭鬥,宋煜覺得自己要是對待他們時用上溫和的態度和手段,那麼他會因為自己的仁義而早早被群狼吞噬。

要是自己不想死,就隻能絞盡腦汁想方試法的去謀劃,如何讓別人去死。

葉憐風幫著宋煜殺了不少擋路者,或者可能會擋路的隱患,她是一個無比優秀的刺客,她容貌精致身材單薄,但是她遠比宋煜身邊任何一個人都要優秀。

就像是船行在海總會有傾覆的時候,當虧心事情做得多了,就算是葉憐風也免不了 受傷翻船的時候。

當鮫女渾身是血的出現在宋煜麵前時,宋煜的心跳有瞬間的靜止。

葉憐風覺得被人類所傷是種恥辱,故而她沒有向宋煜說起自己身上的傷究竟來自何處,是誰的手筆,她隻是咬著牙滿臉慍怒的告訴宋煜,她失敗了。

相較於敵人的死活,宋煜更在乎葉憐風的生命安全,他為她著了迷,他有滿腔不敢說的深情,他害怕自己的判斷失誤會讓自己心尖上這位送了命,或是再次受傷,所以他的話脫口而出,“他的死活並不重要,隻要你自己沒事就好。”

葉憐風將這次失敗視之為恥辱,她趁宋煜不留意時,再次前往目標所在地。

她成功為自己的傲慢正名幹掉了對手,與此同時她付出的相應代價是重傷,她甚至差點丟了性命。

嚴重的傷勢令鮫女變成尋常的姑娘,在傷勢好轉前她不能夠再次化作靈敏矯捷的貓兒穿行於黑暗之中,不過正也是因此,她才有了空閑的時間來觀察人類的情感,以及他們堅持的道德倫常。

鮫女在那段時間裏每一天都滿心歡喜,直到遠方的珊瑚夫人給她捎來信件。

珊瑚夫人在心中說,她在楚國某個小村莊裏發現了一個體製詭異的孩童,孩童半生半死,維係他生命的是一顆屬於鮫人的元魂珠。珊瑚夫人仍舊清楚記得首領的氣息,所以當她看見鮫珠的第一眼時,她就已經認出鮫珠究竟屬於誰。

鮫人失去鮫珠,也就意味著失去了滄海之神的庇佑與祝福,那會讓他們的身體日漸虛弱,就連力量也會日漸流逝,所以珊瑚夫人才會揣著悲傷難過的想著,會不會銀鱗鮫人說他還活著的消息是假的,其實他早就已經死了?

葉憐風這才想起自己來找宋煜的初衷,是為了找尋某人的蹤跡。

很長一段時間裏,葉憐風忙著幫公子幹掉他的阻礙,另一邊她又揣著好奇在研究有關於人類的事情,忙碌來去,竟然忘記了自己的任務。

我自己不記得也就算了,為什麼你也忘記了,而且對這件事情毫不提及?

葉憐風惱怒的想著,攥著珊瑚夫人的信箋氣勢洶洶去找宋煜對峙。

彼時候宋煜在書房裏與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在談話,宋煜向他說起了葉憐風的優秀,當他問起葉憐風為什麼幫著在清掃障礙時,宋煜輕輕哼了一聲,說:“我從來沒想過要幫她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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