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滄海(上)(1 / 2)

城中近來出了件大事,巡視街道的守衛在夜間巡視的時候,見到某條街道的地麵上出現了一灘血跡,像是詭豔的花朵綻放在地麵上,地板上還有類似於拖拽的痕跡。很顯然在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一場惡鬥,有一些人在惡鬥中受了傷或者已經死亡。

奇怪的是,在附近並沒有發現屍體,也沒有目擊者給官府帶來破案安定民心的線索。

一時之間城中四處人心惶惶,百姓夜不敢寐,生怕有什麼人在自己熟睡的時候突然闖進門裏來。

為此城中戒嚴數日,直到第六天,四麵八方來到城中的商賈向城令抗議,城令迫於壓力,才取消了對城門的封鎖,允許外來商賈自由出入。

令官府深感頭疼的事情自然有人心裏門清。

“那天夜裏我看見你的衣袍上沾了血,是你在夜裏與人廝鬥,而後在街道上留下血跡的?”

抬眼看著神情嚴肅的長輩,楊宣賠了個笑臉:“這哪兒能啊二伯,你要知道我這個人最懶了,向來不會主動給自己惹上麻煩,我怎麼可能會在這陌生的城池中對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出手呢?您可別冤枉我啊。”

長輩口裏冷哼一聲,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你還敢狡辯,難道真當我是個瞎子不成?我勸你現在最好把所有事情一清二楚的給我解釋清楚,不然回到留雨城,我告訴你老子,讓你老子把你的手給打斷。”

很顯然年輕的少爺最怕長輩拿父親來壓他,因為這個法子太奏效了,他畏懼於自己不言苟笑的父親的威嚴,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這個模樣,一旦他做了什麼壞事,長輩們都會搬出父親這座大山來壓住他這隻酷愛上躥下跳的猴子,而受到威脅之後,他就會像現在這樣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

“對,是我做的,”楊宣承認道,“那天夜裏我嫌林家府邸的壽宴無趣,便早早回來了,半途中在路上碰見了一個女人被許多白色衣袍的人追殺,因為那個女人姿色不錯,我當時又喝多了一點兒酒,熱血湧向腦子,我一時激動,便幫著她把那些人給殺了。”

楊宣口中之所說早長輩預料範圍之內,但是有一點他搞不清楚:“既然人都死了,那屍體在哪兒,你們把屍體給藏起來了?”

楊宣搖頭,同樣也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被誰給弄走了,我隻知道我真的殺了他們,屍體留在原地,我和那個女人在確定沒有追兵後就離開了現場。二伯啊,你沒見過當時的場景所以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場景有多麼的滲人,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身上都穿著白色的衣袍,他們堆疊著死在一起,麵目猙獰,那天夜裏月光又那麼亮,場景看得我後背都涼了,當時別說是處理屍體了,就是他們當時的死狀我都不敢再轉眼去多看一眼,太滲人了,雖然他們人是我殺的。”

長輩在年輕公子一連串的話語中準確的找到了重點:“你說那些死人身上都穿白色衣袍?那他們的衣服上有沒有什麼裝飾紋路,譬如金色蝴蝶之類的?”

樣選擇愛長輩凝望中仔細將彼夜的細微之處回想,陡然想起自己在皎白的月光底下確實瞧見過淺金色的蝴蝶飛舞在白色衣袍上邊,當時他對此毫不在意,心中還暗自嘲笑說這些人好傻居然在衣服上繡著淺金色的蝴蝶來著:“金絲繡製出來的蝴蝶麼,我曾經在他們的衣袖上見過這個圖案,我以為這種紋路裝睡隻有女孩兒們會喜歡,沒想到還會有男人好這口。”

相較於年輕公子言語神情中的不以為意,年長者神情凝重:“讓你研讀的書籍估計都已經被你當做取暖的紙張燒成灰燼湮滅了,你這孩子,行走在江湖之間,怎麼能傻成這樣呢?”

年輕公子一時間沒能夠想明白長輩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個傻子,他對此頗為不滿:“我又怎麼了?”

年長者口中吐出天神的名姓,他說年輕公子當夜所殺的人乃是伽陵神教的信徒,當夜屍體之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內被人所處理,想必那些喪心病狂的信徒們仍舊潛伏在城池之中。

楊宣想了好久才回想起伽陵這個名字,她是和滄海之神,冥界之神並立早遠古傳說中的創世神,年輕的公子在斑駁的石碑上讀過有關於她的記載。

年輕公子仍舊擺出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伽陵又怎麼了,難道是伽陵神教的信徒就能夠隨便殺人麼?更何況我又不信奉伽陵神教這個洗腦的教脈,也不受天神伽陵的庇護,我生長於滄海之側,我信奉的是海神,滄海之神才是庇佑著我的神明。”

楊宣說得也沒有錯處,他們的留雨城在滄海邊緣,他們所得到的庇佑來自於滄海之神:“可是我們為林家老爺的壽辰 從留雨城遠道而來,如今我們身處在天神伽陵所統治的範圍之內,我們勢單力薄,而你又惹上了蛛網一樣籠罩在陸地上的伽陵神教,這意味著如果伽陵神教的人尋仇找到你,那我們一行人就不能夠平安回到留雨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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