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異國人士(1 / 2)

夜晚涼風輕輕吹拂而過,枝頭枯葉伴它凋零飄落在虛空之中,向不知何處的歸處緩緩飛去。

慕言下意識抬手想要攥住飄零的落葉,如同攥住不知前路的命運,可是他最終什麼也攥不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風驅馳漸向遠方。

“慕公子?”

耳畔一聲輕喚喊回慕言不知遊蕩何處的神魂,他怔愣片刻,皮麵上立即擠出一抹笑來,對滿麵疑惑的俞婉兮歉意道:“抱歉,方才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俞婉兮頗為大度,並沒有因為他恍惚的失禮而慍怒。她低頭微微淺笑,羞澀的笑意似初夏時候含苞待放的芙蕖菡萏,而聲音像是夏日裏摻和著花香的輕風,惹人微醺:“無妨,多事之秋,總會有一兩樁纏繞在心頭。”

姑娘頰畔有細碎的幾縷發絲,慕言走近了,幫她挽在耳後。指尖所觸及之處在發燙,姑娘的腦袋垂得更低了,甚至於都不敢抬眼了來看慕言,她心中暗自慶幸著天色足夠暗,至少幫忙遮掩住了飛紅的臉頰。

此處靜謐,喧囂聲音在耳中聽來,恍若遠在天邊。

慕言看著她,唇角不自覺間往上輕揚。

“主子,主子!”

歲月靜好氣氛祥和之時,按照慣例總會有不識相的人跑來將湖水攪得一團糟。此時此刻,縱然是上一刻溫和似水的姑娘,眼眉間也有不悅神色一閃而逝,因為慕言還在邊兒上,所以姑娘盡量壓下自己心中惱怒之意,隻是語氣不善的聞匆匆前來的貼身婢女出了什麼事情。

婢女瞥了慕言一眼,似在顧忌著什麼。

慕言如夢方醒,當即就要背身過去,袖子卻被俞婉兮給抓了住:“無妨,慕公子不是外人。”

婢女便小聲的將別院傳來的消息仔細說了,聽罷俞婉兮的反應似晴天霹靂:“什麼,俞長浩受傷了?”

日子相處得久了,俞長浩的無所不能導致他在姑娘心中的地位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就像被他像是傀儡一樣操縱在手掌心的傀儡信徒一樣,俞婉兮早已經將他半神化,故而乍聽見俞長浩打架被人捅了一刀的消息,神色很是精彩。

“是誰傷的他?傷勢如何?如今他身在何處?”心尖上琴弦崩得緊了,俞婉兮便也無暇顧及邊兒上還有個慕言站在那兒,直到她的耳朵聽見婢女說傷勢並無大礙,也不會將人置之死地之時,她才放下心上懸掛著的巨石,鬆了梗在喉間的氣。

俞婉兮終於想起慕言在場,慌亂間瞪大眼睛急忙為自己的失儀而道歉:“我一時著急——”

人有七情六欲才屬正常,在關切的物事上一時失態也屬正常,慕言倒不覺得俞婉兮的舉止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他訝異的神色來源於俞長浩此人的神通廣大,他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能夠讓一開始因為畏懼而險些跑路的俞婉兮,變得如此關切於他?

心中的疑惑在即將脫口而出的瞬間變作慕言溫聲的體貼:“既然負傷,想必事態緊張,俞姑娘不妨先回去看看情況?”

言語正中俞婉兮下懷,她微蹙的眉宇因此舒展開來,正想著要說些什麼以應對慕言溫言時,耳中中又聽見慕言周到的補了一句:“我會代你向林兄說明情況。”

體貼周到至此,似乎其他言語在這時候都變得蒼白無力了。

俞婉兮握著慕言的手道了聲謝,隨後拉著婢女匆匆離開了。

“路上小心。”慕言凝望著主仆二人漸遠的背影,皮麵上的神情晦澀難明。

待她們二人單薄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盡處,慕言喃喃自語般道:“暗中窺伺絕非君子之所為。”

“其一我不是君子,”隱藏在暗處的人聽見慕言言語,口裏輕輕哼笑,提著酒壺走到冷清月光底下,一臉正色道,“其二我不是在窺伺,”他遙遙向慕言揚起手中酒壺,笑笑道,“我隻是在這兒賞月,恰巧聽見你們這對兒小鴛鴦在月下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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