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請帖(1 / 2)

俞婉兮將要繼任新家主的消息很快就如颶風傳遍俞家上下每一個角落,縱然有不知深淺的俞長浩以及府邸中資曆最長的俞正然保駕護航,仍舊有人不肯信服。

這種情緒在俞正然病倒以及俞楠被斷筋脈關在院子裏的消息傳出來之後,愈發泛濫難以收拾。

“憑什麼她能夠得到整個俞家?她年歲稚嫩什麼都懵懂不會,又是嬌弱女兒身,豈能服眾?”俞婉兮某位堂兄暗自召集其他人前來探討對策,“這俞長浩想要家主的地位直接拿下就是,非得擺出來個提線傀儡,這不是膈應我等大好兒郎麼?”

有人拍板當即表示讚同:“家主位置從來都是傳男不傳女,一個未出閨閣的女兒家出來拋頭露麵做什麼?俞家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

心有餘而力不足說的或許也就是當前這種情況,他們心中不服,可是想起俞正然先前的警告以及俞長浩的手段,他們都明白俞長浩這種角色絕對不是他們硬杠得起的,人家搞死他們這種不通世事的嬌氣貴族,或許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在場人想起俞長浩的眼神,都像是霜打的青菜般耷拉下腦袋蔫了下來,正垂頭喪氣時候,忽然聽得有人興衝衝道:“或許我們可以召集俞家所有堂口的堂主來對付俞長浩和俞婉兮,趁著他們剛剛上任的時候還沒站穩腳跟,除掉他們最為合適,想必那些堂主也不會同意讓一個文弱女子領導他們。”

有人長長歎息著,從自己衣袖裏邊摸出來一封信箋,拍在桌子上:“此番前來正為這事兒,就在俞長浩宣布俞婉兮繼任俞家家主的地位時,我便連夜派遣信使去名下各個堂口報信,而他們傳回來 消息都是一個意思。”

俞長浩控製著自家妻兒,心有餘而力不足,故而不敢插手俞家本家的事情。

在場的幾個人看完信箋,無一不拍桌怒罵:“俞長浩狗賊!”

遠在書房翻閱舊賬的俞長浩忽然打了個打噴嚏,動靜之大讓本在靜靜思考人生的俞婉兮蹙了眉頭:“你也會生病麼?”

連日來在俞家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知乎,俞婉兮已經能夠理解伽陵信徒們緣何故將俞長浩看做無所不能的神祇,不僅因其長生不老的身體,更因為其才華。俞長浩此人,上至星辰天象,下至管賬算賬,就沒有他不會的,相處得久了,就連俞婉兮也把他半神化了。

而如今半神竟然像是個普通人一般打了個噴嚏,這怎麼能叫俞婉兮不感到震驚與詫異。

“看你的帳去。”俞長浩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讓她不要為了不相幹的事情分散心神。

俞婉兮悶悶應聲,低眸去看,恰好瞧見手邊壺中有酒,便斟個杯滿給俞長浩遞過去,俞長浩嘖了兩聲斜眼以看,似萬分嫌棄的樣子,但最後還是伸手將酒杯接了過來,杯中酒隨著他動作微微泛起漣漪。

或許是入秋之後愈發風涼的緣故,杯酒飲盡,渾身冷血都熱活起來了。

“他們似乎都不喜歡我當上這個家主位置,”俞婉兮半撐著下巴,手裏筆墨隨意在宣紙上出盤根交錯的線條,恰似她糾結的心思,“我是不是應該把位置讓出來,給你,或者給其他人?”

俞長浩輕哼一聲,唇角噙著冷笑道:“路是你走的,嘴巴則長在他們臉上,本來不相幹的兩條直線硬要掰扯到一塊兒來,有意思麼?”俞長浩說著,眉宇高挑瞥著她,“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想得到俞家家主的地位,故而見難而退,才剛剛窺見前路的荊棘,便不敢往前走了?”

琥珀色眼眸中絲縷的輕蔑讓俞婉兮感到千萬般不適,她矢口否認,堅定道:“曾祖生前曾千萬次感歎俞家日前腐朽不堪的狀態,他最大的心願便是整頓俞家門風,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完成自己心願,便已經受人所害。我,我很希望能夠完成曾祖遺願。”

“可是,”俞婉兮猶豫片刻,才將心中之憂慮緩緩道出,“家中兄長健在,而我身處閨閣對於俞家經營之事一竅不通,總覺得今時今日,不該當此大任。”

俞長浩晃動著杯中酒,不以為意道:“你怕什麼,萬事有我。”

沉穩的聲音如同磐石盤踞在心中,有了定力,似乎不安的感覺亦作雲煙消散去了。俞婉兮眯眼微笑,彎彎的眼眸似柳梢上弦月,叫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歡喜,就連賬本上流水賬目看起來都不會頭昏眼花了。

“昨夜傳來消息,說是族老的病情愈發重了,”俞婉兮蹙眉,對於那位慈和的長輩,雖然他是俞楠命人刺殺自己的幕後主使者,但俞婉兮就是沒辦法對他反感起來,“傳達消息的婢女說已經起不來床榻了,似乎不久人世,我們應該去看看他麼?”

“一大把年紀了,早就應該死了。”

俞婉兮瞥了他一眼,神色晦暗:“你話說得真狠。”

“我沒弄死他就已經很給他麵子了。”俞長浩冷哼一聲,隨手翻開一本賬簿,微微泛黃色的書頁翻開,抖落出一封紅色信箋,似蝴蝶般在虛空裏飄了片刻,墜落在俞婉兮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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