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一不做二不休(1 / 2)

俗話說的好,良藥苦口利於病,俞楠卻覺得那些人從來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黑漆漆顏色的湯藥盛在白玉似的瓷碗裏,經由美豔婢女白皙纖細的手端到麵前,湯藥不好的賣相讓他本就差勁的心情愈發糟糕。手掌一翻,婢女手中湯藥瓷碗便摔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俞楠叱喝道:“滾下去。”

地板上瓷碗碎片的尖兒尚在顫抖,婢女的心也在顫抖:“老爺,如今還發著燒呢。”

“我的身子難道我自己不清楚?”

婢女連聲說不是,拾起地上散落的瓷碗碎片匆匆下去了。

連日來不肯退去的高燒讓俞楠頭昏眼花,他仰氣腦袋閉目喘了一口氣,再睜眼時,前邊已經站了一個人。

那是俞家府邸的管事,來向俞楠彙報情況的:“讓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嗎?”

管家露出尷尬為難的神色:“俞家本家族譜,還有外頭那幾戶都挨個查了一遍,全都沒看見哪本家譜上俞長浩的這個名字,江湖上也向百曉堂的人打聽過了,都沒有相關的消息。老爺,我猜測那俞長浩倘若不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妖孽,那他就是假扮了俞家人,否則以他那樣的能耐身手,不可能悄無聲息的。”

兩個選擇排除掉了一個,在俞家族老畢恭畢敬的姿態鑒定下,俞長浩鐵板釘釘是俞家人。

“攥著畫像去的百曉堂?”

管家點點頭,憂心忡忡:“但是沒人認識這張臉。”

俞楠臉色煞白,身形搖晃幾欲摔倒,還是管家眼疾手快才堪堪扶住他。

管家提醒讓他擔心著自己身子,俞楠卻擺擺手,露出不以身體為意的神情來,有氣無力道:“扶我去祠堂,我去給老爺子上柱香。”

生前沒好好對待,死後有了事兒要請亡者顯靈時,倒是顯得恭恭敬敬了。隻見俞楠雙手接過婢女遞過來的香火,小心翼翼似懷著滿腔敬意般供奉在案上。

俞楠跪下叩了足有九個響頭,每一次叩首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怠慢,腦袋叩得昏昏漲漲,口裏卻條例清楚的跟祠堂裏供奉著的沉默靈位絮絮叨叨道:“先祖在上,今有妖孽來犯我俞家,不肖子孫俞楠無用,沒能攔著他的進襲。俞楠自知罪孽深重,待來日命歸黃泉時再向祖宗們負荊請罪,當務之急是要殺掉擾亂俞家的妖孽,望老祖宗們開開眼伸手相助。”

“屍骨未寒時候你們連好好安葬都不肯,如今有了事兒,竟也好意思求他們幫你辦事兒麼?”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冷笑聲音,回眼一看,恰見鬢發蒼蒼的老人在隨行侍女的攙扶下勉強跨過高高的門檻。

守著祠堂的守衛見到族老,連忙點起香火遞過去,族老幹枯褶皺的臉皮上微惱怒的神情為此而稍稍緩和下來,他接過遞來的香火,恭恭敬敬供奉上香岸,而後顫顫巍巍的跪下叩了三個響頭。

俞楠殷勤的將他扶起來:“你老不是從蘇州回來之後就一直身子不適麼,怎麼走動到祠堂裏來了。”

俞族老不屑於他的無事獻殷勤,反諷道:“你不是也因為高燒昏睡了好幾天麼,怎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俞楠皮麵上露出尷尬的神色,徑自斂了斂心神,沉默以對。

俞族老幹枯的雙手顫顫巍巍的端起酒杯,清酒橫灑在地上以敬亡靈:“昨日西鎮的伽陵神廟遭人屠戮,廟宇信徒和羅網殺手都被神秘人以毒殺的方式滅口,其中死者還有我們俞家的幾個人,我已經派遣人過去將他們的遺體領回來厚葬了。”

俞楠沒敢抬起腦袋來跟族老對視,但他能夠感受到族老的目光就落在自己頭上,壓得他喘不上氣兒。俞楠挑兩句順耳的好話說道:“您老仁慈,是我等後輩學習的榜——”

族老恨鐵不成鋼怒目一瞪,手裏青瓷酒杯狠狠往地上摔去。

當即便有俞家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挾持著錦袍的人踏進門裏來,又將他的臉按到地上。

錦袍人是個體態臃腫的胖子,本來白淨的臉因為被人按在地上的緣故,弄得肮髒不堪。

他喘著粗氣,灰塵從張開的口鼻裏趁虛而入:“你們,你們抓我幹什麼,我是來找你們家俞楠老爺的!快把我放開!”

這聲音嘶啞如鴨子鳴叫聲音,俞楠聽著了,便知道那人是誰了。那是羅網在明處與人交接的聯絡人,姓齊,平日裏以商人身份遊走在江湖之間,俞楠為了找他,頗費一番功夫:“齊掌櫃,他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我俞楠這裏給你賠罪了。”

俞楠衝上前去要給齊掌櫃解開手腕上的繩子,被家丁給攔了住,還是俞族老不斷向他使了眼色,他才得逞。

俞族老麵色鐵青:“俞家家規,不許沾惹明麵之外的江湖勢力,你知法犯法勾結羅網做下害人勾當,而且害的還是自己族人,甚至連你親生女兒都在名單上邊,如此歹毒心腸,你枉姓俞,不如姓個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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