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唯一能夠最先參透命中水心思的人,恐怕也隻有懸鴉了,而凋魂門螺那個女人,這會兒肩膀上的傷勢,不知恢複的怎麼,也幸好她這幾日躺在穀島山腳下的石窟窿裏休養,若是這個緬甸女人當初沒有受傷,再像大戰剛開始的時候一樣,攥著兩把棱刀在枝葉底下亂竄著殺海盜,沒準這會兒早給人掛上石柱了。
戀囚童的孿兄、巴巴屠、以及播月和阿鼻廢僧,這些人已經死亡,恐怕巴奈組織無法刻錄他們被摧殘折磨的視頻過程了。但這種死亡的結果,並不違背巴奈組織最後的利益需要。
我到了這會兒,想暗殺戀囚童的念頭也退卻不少,因為,八大傳奇裏的獵頭名將,不能被削得太薄,他們得在我這個不相幹的人和巴萘組織之間,起到一定時期的保護膜作用。
等我找到了伊涼她們,離開這片血腥味兒十足的查戈斯群島,他們之間這場獵殺與亡命一搏,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絲毫不關我的事。
但對於眼下還存活著的八大傳奇獵頭名將們來講,我最不希望遇險的人,就屬命中水這個家夥了。因為,如果他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從此也就斷了蘆雅的音信。
命中水當初在布阿萊城的公寓裏,雖然嘴上說蘆雅和朵骨瓦已由小珊瑚護送去了毛裏求斯,其實那根本就是哄我的假話。
他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為了暗示我,日後與真正的九命懸鴉接觸時,一定要記得,懸鴉有個副手叫小珊瑚,這個男孩子也非常厲害,萬萬輕視不得。畢竟,命中水在九命懸鴉手上吃了不小的苦頭。
我當初沒有乘其之危殺了凋魂門螺,也是出於一種考慮。九命懸鴉和凋魂門螺的存在,可以抗衡並製約著命中水,萬一哪天命中水因為蘆雅與我鬧翻了,我就聯手懸鴉和門螺,讓他血債血還。
而命中水和撼天奴的存在,同樣也是在抗衡並製約著傑森約迪和懸鴉。傑森約迪是想讓我為他的錢權地位賣命,懸鴉則是覬覦我從滄鬼大船上弄到的寶箱。要是他們與我為難,我也同樣可以向命中水靠攏,轉而誅殺他們。
可是現在,巴奈組織的出現,完全把我試圖掙脫這場迷局廝殺而控製好的平衡點給打破了。
除了杜莫此刻還好好地活著,恐怕隻有上帝知道,那幾位獵頭名將,究竟有哪些還活在這片廣袤的查戈斯群島,活在這片彌漫的山霧裏。
我和杜莫貼著瀑布邊沿,一點點摸索著往上走,瀑布隆隆水聲更是貫耳,飛濺起來的細碎水珠,直往我倆臉上蹦。
雖然腳下山體的坡度越來越陡峭,好在大瀑布兩側的岩壁上,長滿了曲曲彎彎的灌木,容易給攀岩的人手抓腳蹬。
“追馬先生,為何這座瀑布島上始終聽不到槍聲,而且咱們一路走來,除了在石柱林見過新舊不同的屍體之外,絲毫沒有看到有陣亡的海盜兵啊!”
杜莫攀沿在我身旁,這一路上,他心裏也在思考很多事情,就此刻提及的這些疑問,其實也令我費解了半天。
雖然說山霧彌漫,狙殺步槍的獵殺視野放不出去,但至少也得察覺到一些廝殺戰鬥的痕跡。可是,就如杜莫所說,真得連一個海盜強兵的屍身都未見。
為了安慰杜莫,我對他說:“這座島嶼不同於其他幾座,如此大的麵積,就算打死了海盜兵,咱們也不會那麼輕易遇到。”
可不曾料想,我的話剛說完,頭頂上的一棵歪脖扭腰的老樹上,赫然掛著一個被打死後摔下來的海盜強兵。
“嘿嘿,追馬先生,咱們總算看到不光屁股的死屍了。我這會兒見了這些,反而覺得親切呢。”杜莫興奮地說完,快速朝上方那個披掛著偽裝網橫卡在樹枝上的海盜屍身爬去。
“嗬嗬!是啊,我也覺得又回到人間了。”和杜莫調侃了一句,我確實覺得輕鬆了一些。杜莫之所以往屍身處尋去的那麼速度,他八成是見那家夥身上還掛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這個陣亡的海盜強兵,是海盜真王的手下,也許杜莫覺得,從對方海盜兵身上搜出的物品,比較新鮮有趣兒。但他這會兒,肯定最想找到一瓶喝上癮的小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