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當時強調了一點,提醒我別看了小珊瑚,雖然那隻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可死在他手上的傭兵和海盜,數量非常驚人,萬萬小看不得。
九命懸鴉之所以暗中運作,讓老船長傑森約迪改變主意,安排杜莫去做戀囚童的炮灰,他分明是想將我控製在一個孤立無助的位置上。等日後合作的時候,他可以同小珊瑚裏應外合,而我就落單了。
但他的險惡用心破滅了,此刻我看到杜莫這個家夥還活著,而且正蹲在我身旁貪婪地舔著瓶口,我真想放聲大笑一通,感謝上帝肯給予我機會和運氣。
“杜莫,別添瓶口了,瞧你那點出息。等天亮後打死更多的海盜強兵,咱們晚上再悄悄爬去翻找他們的背包,沒準能找到比小洋酒更好的東西。”
杜莫仰起脖子,倒扣著瓶口在舌頭上使勁砸了幾下,榨幹裏麵最後一滴液體後,反手將那精致的小瓶子投進漆黑的大海裏。
“嘿嘿,追馬先生,我可以肯定,當您聽到我說的這個好消息,您一定會樂得笑出聲。”我皺了一下眉頭,抬眼看著杜莫。
“嘿嘿嘿,就咱們身後這座島嶼,我可不是第一次來呢!您是知道的,我雖然是個海盜兵,談不上什麼光榮使命和榮耀,可杜莫不大不小也算個核動力兵啊!”
杜莫得意地說完,隨手拿起一塊兒幹硬的肉幹塞進嘴巴。“嘿嘿嘿,所以呢,去年護航海魔號的小潛艇檢修時,我和藍眼睛大副來過,當時就在這裏修過船。那些日子,可真是愜意啊!明媚的陽光,壯麗秀美的風景,還有大把大把的閑暇時間……唉!現在回想起來都流口水哦。”
杜莫雖然賣著關子說這些話,但我完全可以感覺到,他似乎知道小型核潛艇現在的位置,更甚至是母船海魔號現在的位置。
“哼哼哼……”杜莫說得沒錯,他所講得這些話,居然真使我嘴角兒斜著一揚,鼻腔發出了幾聲冷笑。可這笑是由內心高興而發,卻被用一種半冷半不屑地形式所表現。
杜莫見我有所觸動,忙不失時機地接著說:“我當時剛被轉分到小型核潛艇,許多精密的維修幹不了,而力氣活兒又不多,於是我就扛了一把步槍,和那個印第安小子一起,去島穀的樹林打野味兒,回來給大家燉湯喝。可是,當我倆在山穀裏行走時,卻看到一群黑壓壓的島蝙蝠,大白天從山裏驚飛出來。”
杜莫嘴裏嚼著牛肉幹,雖然吃得很費勁,但卻依舊講得興致勃勃。
“我倆都覺得,山那邊一定出現異常,不是有什麼人在幹勾當,就是有大型野獸在活動,於是便悄悄溜過去看。”
我一邊聽杜莫說,一邊又拿給他一塊兒巧克力,示意他繼續講下去。這事兒關乎我能否救出伊涼和池春,隻要知道了海魔號現在的位置,利用大船抽空人手之際,正好回去救人。
這對我來講,是個絕佳且難得的機會,這也是我置身這場廝殺之後,柳暗花明一般出現的第二條選擇。
救出用來要挾自己的人質,此事非同小可,關乎很多人的利益,操作起來不僅棘手,而且風險很高,所以杜莫無法三言兩語說清楚。
如果他真像記流水賬似的,幾句話就把複雜多變的事情一帶而過,那這個小子才是真正的不可靠,真正的在敷衍我。
杜莫若真是一個不上心的家夥,容易誤了我的大事,我也就不會與他糾葛,反倒找個機會一刀宰了他輕巧。
“你看到了什麼?”我雖然冷淡地問,內心卻很期待杜莫講出一個真正的好消息。
“嘿嘿嘿,你猜!”杜莫又涎皮著笑臉,露出一口白牙。看他如此賣關子,我內心深處反而更是興奮。因為這正說明杜莫要講的這件事情價值很大,意義也很大。
“難道是一群母天鵝在遊泳!”我欲擒故縱地說。“嘿嘿,沒錯!不是一群,而是一隻,一隻和海魔號一樣大的母天鵝在遊泳。”
杜莫這話一說完,他黑乎乎的一團腦袋上,那道白牙幾乎放出燦爛的光芒。我也再也按捺不住臉上的表情,終於展露出內心激動不已的微笑。
“我和那個印第安小子,趴在山穀的樹下,看著海魔號慢慢駛進了一個天然大溶洞,當場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海魔號也在檢修,老船長將大部分海盜兵提前安置在了遠處的島嶼上,給他們留下充足的吃喝和女人。這些海盜兵並不抱怨,那就等於放了假,隻顧高興地享受就是了。而老船長卻帶了幾十個船齡很大的海盜,偷偷跑進那個秘密溶洞去檢修輪船。”